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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仁跪地叉手,朝站在架子边正翻阅卷宗的人恭敬拜下。
“臣曹仁,拜见太子殿下。”
外间狂风骤起,大理寺的卷宗室内更是光线昏暗。
发霉的卷宗以及木架的腐朽,以及被风卷起的尘埃,都显得此处异常的浑浊破败。
然而,这些晦涩都遮掩不住站在架子边男子通身的出尘贵雅。
他一身白衣胜雪,气质清冷,垂下的眉眼笔墨难描,抬起的手腕上戴了一串玉色的念珠,捏着卷宗的手指修长却又过分的白皙。
夹杂着湿气的风声掠入室内,带起了他手中的卷宗猎猎掀动。
他终于抬起眸,看向还跪着的曹仁,嗓音清冽,“还未提审玉真观证人?”
那声音犹如夏日里蹿着寒气的冰,直直砸在曹仁的脑门上。
他面皮一绷,垂首道:“臣无能,案卷被压,宋康刘全一干人等皆未开口,案情毫无进展,此时提审证人,只怕反不利调查。”
裴洛意捏着卷宗,道:“起来回话。”
“多谢殿下。”
纪澜抱着胳膊站在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嫌弃道:“你们这卷宗室也太脏了!哈欠!不是我说你,曹仁,你好歹是个大理寺少卿,这般被束手束脚的,玉真观的案子准备查到猴年马月去?到时候还有几个人能记得?”
刚站起来的曹仁瞬间黑了脸,嫌恶地看了眼揉鼻子的纪澜,“你说得轻松,我难道不想一铲子挖出那些狗东……”
瞥了眼高雅如仙的太子殿下,“那些人?可是摄政王明显要压,我哪里敢擅自轻举妄动?况且还牵扯几个无辜小姑娘和他们家人的性命,实在是难办啊。”
又朝裴洛意欠身,“还请殿下恕罪。”
纪澜撇撇嘴,摇头,“无用。”
气得曹仁瞪他——今儿个太子殿下到底为何突然前来啊?
纪澜一脸神秘地笑——你猜?
曹仁看他那张俊俏风流轻浮放浪的脸,恨得咬牙切齿。
裴洛意将手里薄薄的卷宗放下,握住腕间的念珠,走到门口,道:“沈默凌显然是想拖延此案,若再按兵不动,只怕相关牵连都会被他抹除干净。”
曹仁脸色一变,“殿下恕罪,眼下臣当真束手无策。”
长廊尽头吹来的风掠起裴洛意宽大的袖角,他迎着风抬眸,看远处藏在黑云间隐隐闪现的电光,缓缓拨动书中念珠,想到昨夜红影送来的消息。
——“平安郡主发现尸体,将尸体丢去了一间草庐内。她好像很害怕。”
脑中一时闪过迷雾中似妖似诡的影,一时浮起京兆府内目空悲凉的眼。
几息后,淡缓开口,“没有法子便创造法子,去国……”
长廊那头,忽而一个衙差快步跑来。
匆匆行礼后,道:“大人,国公府来了个小厮,说平安郡主有话传达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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