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在这里务必保她周全,不要在眼看着要进城的节骨眼上出差错。”
谢绪风沉稳点头,又问:“所以今夜那人真如公主所说,只是来送东西?”
提起这个叶思渊便露出丢了银子的表情:“要不是你给我使眼色,我定不会放过他,此刻怕是都查个水落石出了。”
沈子枭淡淡说:“我看她不像撒谎,不过以防万一,我已派人暗中跟着那人了。”
谢绪风点头。
沈子枭又给他交代了些其他小事。
说完话再看,桌上的食盒已然空空如也,那些点心竟全被叶思渊吃进肚里。
沈子枭和谢绪风对视,眉眼已染上笑意。
叶思渊瞧见他们神色,只当他们是笑话他,嘴角抽了抽说:“我就是觉得一点也不好吃,你们肯定不想再吃,浪费了可惜,这才消灭光了。”
他故作淡定,耳尖却早已红了,忙站起来:“殿下不是要走吗,我去备马!”
说罢逃也似得离开。
沈子枭和谢绪风皆是无奈摇头。
这边,雾灯服侍江柍上了床,吹熄蜡烛的时候,江柍倏然问:“是他吗。”
“什么?”雾灯没反应过来。
“救你的人,不是长着满脸的络腮胡吗,窗外的士兵也是。”
雾灯这才明白过来,轻轻应了声:“是。”
江柍的心思如烛火般摇曳起来。
真的是他。
乔装而来,却无意间救了她的侍女。
江柍不觉得他是有意,却也不能说是无心,他终归还是想探探她的底吧?
她翻了个身,脸朝外看着雾灯:“把蜡烛全都熄灭,你退下吧。”
雾灯很快退下了。
屋里只剩江柍一个人。
她细细回忆沈子枭的样子——眉,眼,口,鼻……
她之所以能认出他来,是因为她一早便在太后那里看过他的画像。
不只是他的,还有谢绪风和叶思渊以及他身边一干近臣的,她都细细看过。
这便是太后的另一个目的了。
要江柍替嫁,一来是出于私情不愿舍弃自己唯一的女儿远嫁,二来是为国家考量安插一枚棋子进去。
出宫前,太后问江柍:“你知道为什么历朝都有公主和亲吗。”
江柍不语。
“只因一个女子可抵得上千军万马。”太后便抚着她的脸蛋,借着摇曳的烛光欣赏着她,“人君爱色,必颠覆社稷;卿大夫爱色,必绝灭宗庙;士庶人爱色,必戕贼其身。冀州苏护,献妲己侍奉纣王,成汤基业尽毁。杨玉环回眸一笑百媚生,可叫君王不早朝,你可懂?”
太后这么说,倒让江柍愣了一下,她本以为太后会举文成公主或昭君公主的例子。
“臣女只怕会辜负太后所托。”江柍无比谦卑。
太后只笑:“你不会。”
这话太笃定,江柍忍了又忍,却还是问出来:“就凭我的美貌吗?”
太后轻轻描绘她的秋波眉,像在打量一幅她亲手作的画:“不,哀家选中你,不是因为你的美丽,而是因为你的美丽无穷无尽。”
美丽,由内而外,不止美貌。
太后点到为止,江柍却已然懂了,她的任务很是艰巨——要颠覆一整个王朝。
忽闻窗口有响动。
江柍警惕地睁开眼睛,很快,她又闭上。
脚步很轻,踩在软缎地毯上更是令人难以察觉,但江柍还是能感受到那人越来越近,他身上的雪寒之气越来越浓。
她把被子攥紧,眉头蹙起,整个人都细细密密地发起抖来,眼泪仿佛不受控制般从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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