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镇远单手勒住缰绳,姿态看起来极为放松,明明已经年近八旬,但是就光是他那巨大的块头,都雄壮得仿佛一座山一般,衬托得他座下御马小巧可爱:“许女官,许梨?”
我愣了愣,不知道他从何处知道的我的名字,一时把不准对方的态度,只能微微点点头。
“老夫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是从云忠那里。”唐老将军说到此处,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感慨,“第二次听说你,便是听说你要做北川侯的夫人。可怜云忠,到底缘分这个东西,都是强求不来的。云忠那小子没有这个福分,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最终才会空留下这许多遗憾。”
说着,老人和蔼地笑了起来。
但是那话语间含糊不清的意思却让我诡异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居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能低着头讷讷道:“臣女惶恐。”
“我一辈子虽然身在世家但是也算长在兵营里,说话惯是个大老粗的性子,夫人不要怪罪。”唐镇远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惶恐,相反还挺享受我这种战战兢兢的模样,“云忠,我多半知道是会在感情上吃亏的。他不像我,我生下来什么都有,所以我不在意女人,多一点就当热闹点,何必守着一个人两个人不放。所以我觉得云忠怪糊涂的,为了一个女人碎碎叨叨的,实在是不像话。”
“不过老夫后来看了北川侯,心里也就释然了。周璟这孩子是什么样的我如何不清楚,到了现在问老夫的心里话,老夫都是觉得这孩子比他兄弟可强太多了。”唐镇远摇摇头,神态间似乎有几分遗憾,“不过那孩子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看不上我们家金玉,我打从从前就意识到了,一直担心着她嫁过去不幸福。”
“眼下明昭太子虽然比不上温贤太子,但是要保孙女一世无忧大约是不成问题的——当老夫听说那个温贤太子会主动在这个时机上奏请求赐婚的时候,老夫便知道云忠昏头也是正常的。你这人就是不简单。”
“周璟都对付不了的女人,云忠那个傻里傻气的臭小子拿什么去对付?”老国公忽然笑了起来,吓得我坐下的马都倒退了两步,我也跟着勒紧缰绳,心里如擂鼓一般。
“您真是,折煞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肱股之臣,我对着廖清河虽然抱怨连连,但是总觉得他不至于害我,所以在背后嘀嘀咕咕坏话也是心安理得,但是对着唐镇远,虽然他眼下半句重话没有,但是我总觉得他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把我拖出去斩了……
“金玉让我来帮她讨回公道,她说你抢走了她的恪己哥哥。”唐老国公忽然想到什么,哈哈笑了起来,“这孩子被我宠坏了,这种事情居然要找我来出面。倘若我真的为难你一个小丫头,那么外面不知道要怎么说我这个为老不尊的呢。再者说,她这孩子到底是被揆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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