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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在到达他的脚边之前,突然感受到了某一种驱除,于是就像是海水退潮一样,携带着司雨霏梦中的魔神离开。
当黑暗退去,梦中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司雨霏发现地板上、墙壁上、甚至是天空上,浮现出了四个用浓厚的墨水写下的字。
莫要成仙。
“为什么?”司雨霏的表现非常符合他一个好奇儿童的定位,“修成正果,最终目的不就是要飞升成仙。”
这个世界再一次警告他:莫要成仙。
“为什么?成仙可跳脱生死,到达世界之顶,理解真理。”
莫要成仙。莫要成仙。莫要成仙。成仙陷阱。莫要成仙。杀神,杀神,驱魔,驱魔,成就自己,证道,莫要成仙,誓言,凡人,兑现,莫要成仙。
地板、天空、墙壁上的文字脱落,变成了实际的存在,飘在司雨霏的头顶,旋转不停,仿佛想要把文字变成烙印,刻在他的思想当中。
兑现承诺,你,杀神,杀神,斩魔,斩魔。
莫要成仙。
这一些重复而又意义不明的思想,强制想要进入司雨霏的脑袋。
他们不讲道理,忘记了凡人所能承受的极限,想要将知识与认知一下子灌进他的脑袋。
司雨霏在痛苦中按住脑袋,然后忍不住发出癫狂的笑声。他的眼睛天生双瞳,平时他都会藏起两只,但是现在,四只瞳孔在他的眼眶中疯狂转动,没有规律,甚至达到了人类的眼睛不能拥有的转动角度。
今日他撕开自己的脑袋,倒出来的是一地的书籍。
因为无法承受被强制印刻思想的痛苦,司雨霏从梦中醒来,抱着两把剑,戴上面具,狂奔而走。
他一路行至伏羲院的后山,天空的星辰闪烁。
无人知道天空之上,究竟有什么。
司雨霏只知道,若他想要逃脱脑子里面吵闹闹的声音,就要先毁灭自己。
就在司雨霏快要跑到断崖的终点时,一个人突然从天外出现一般,瞬间移动到司雨霏的身后,伸出手,轻而易举地将他抱起来,一转身,将司雨霏放在了安全的地方。
司雨霏回过头。
邬清影笑着问司雨霏:“霏霏,那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梦游吗?”
司雨霏看了她一眼。
他永生无法逃脱梦魇,就算在他的心中无所不能的邬清影也不能帮助他。
邬清影不问他为什么大半夜跑到悬崖边上,只是笑了,她对司雨霏说:“夜跑有什么好玩的,来陪师父看星星喝酒吧。”
司雨霏说实话:“我不感兴趣。”
“来吧,你的师父正在回忆过去,有点悲情。”邬清影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他们两个人来到后山一片容易坐的地方,那里有一壶酒和一个杯子,证明邬清影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司雨霏仰头看着星空。
邬清影将杯子擦干净,然后把酒倒进杯子里,递给司雨霏,问他:“喝吗?”
“我才十岁。”司雨霏提醒她。
“哈哈。”邬清影手腕一转,自己喝进去了。
一口酒下肚,豁然开朗。
“我这次下山的时间太久了,难得回来一次,所以傍晚的时候给我的师父去上香了。”邬清影一只脚立起来,唏嘘不已,“有趣吧,你师父我有个师父,而我的师父又还有师父。”
“今天之前有昨天,昨天之前有前天。”司雨霏虽然小,但是不是笨蛋,他不觉得那有什么稀罕的。
邬清影笑了,她说:“今天真是个喝酒的好日子,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司雨霏把怀中的剑放下。
他已经冷静下来了,无需毁灭自我,也无需在这个地方手持武器。
“我的师父算是活了很久,所以我是年纪很大了才继位成掌门。但是你知道的,在伏羲院长大的人,几十岁和十几岁,心智相差无几。”伏羲院是封闭式的地方,加上风气,很容易培养出不谙世事的人。
司雨霏觉得邬清影的语气中有淡淡的忧愁。
天真烂漫不是坏事,糟糕的是,因此而被伤害。
“我第十次下山的时候,因为一次除魔任务,认识了当时合作门派中一个被欺负的弟子。他很不错,我本来以为这是一个不错的缘分。”邬清影说,“当时我和麒麟山的掌门玩得挺来,他说我这一生并无爱情的缘分,心之所向,皆是错误。我不信,执拗要和那个人在一起。然后,我就被利用了。那个人用我获得了伏羲院的秘籍和秘宝,灭了他的整个门派,玩弄道中风云。”
之后的一切,都太惨烈了。
或者伏羲院的掌门,成长的那一刻并不是在成年的那一年,而是明白了世事残酷诡谲,而他们终会无能为力的一天。
旧人旧事,何故在今日,又一起想起。
“我正在大半夜感慨,没有缘分的旧情人,怎么就看到你狂奔上山。”邬清影哈哈大笑,然后干脆拎着酒壶,大口灌进喉咙。
“怎么会没有缘。”司雨霏不以为然,“孽缘也是缘。”
邬清影一愣。
听完她的故事,司雨霏有个好奇的点:“麒麟山的人说话有那么准吗?”
“准的准的,一丝差错都没有。”邬清影当年质疑麒麟山的人的时候,他们恨得差点跳脚。想到这一点,也很好笑。
司雨霏闻言,突然郁闷。
邬清影说:“感觉半夜后山变冷了,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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