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了。”孟吴越垂眸轻微地点了点头。
孟吴越出身十分清贵,不然也成不了良娣。
秦至当初没有正妃,孟吴越又怀有身孕,若是顺利的话,母凭子贵,在秦至登基后,她说不准能当上皇后。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三年前,正当先帝驾崩时,吴王造反谋逆被抄家,而孟吴越的舅舅是吴王的属官,也被牵连进了谋逆案,判了满门抄斩。
孟吴越的母亲作为外嫁女,虽然没有被追坐,但在这事之后,她却以七出之无子为由,自请下堂,出了家。
孟父的表妹安氏则被扶正,成了正妻。
孟吴越原本的清贵出身,染上了污点,变得有些尴尬。
她身在后宫中,秦至并没有因为她的舅家牵连进谋逆案的事牵扯到她。
只是孟吴越不明白为何母亲要自请下堂。
孟吴越是国子监祭酒的嫡长女。
母亲傅兰絮,与父亲孟柳年少结缘,青梅竹马。
及笄后,傅孟两家就交换了庚帖,很快二人便成了亲,婚后恩爱两不相疑。
听说那时京都的女子都艳羡她的母亲,说孟母嫁对了良人,孟父也是个人人称赞的痴情人。
两人只生了她一个女儿,如珠似玉,视若珍宝。
当初孟吴越的母亲生她时伤了身子,调养了一段时间,没等调养好,急于再要一个儿子,不幸遇到了庸医,吃了庸医的“坐胎药”,孟母彻底坏了身体,无法再生育了。
孟吴越还记得她四五岁时,母亲曾经提过要给父亲纳妾,但是父亲不愿,说母亲不能再生育是他的过错,即便无嗣,也要与母亲一世一双人。
她也曾幻想过,自己与未来的夫婿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是,她嫁给了秦至,秦至是储君,是大雍未来的皇帝。
更何况,她甚至都不是秦至的正妻。
再加上后来父亲迫于祖母的压力也纳了他的表妹安氏为妾。
基于现实,她也就放下了这些年少的幻想了。
在孟吴越六岁时,祖母孟老太君强要孟父纳妾,对孟父以死相逼,闹得满城风雨。
最后祖母赢了,她做主将父亲的表妹安氏父亲做了侧室。
父亲的表妹安氏,是祖母的亲侄女,年纪轻轻的守了望门寡。
婆家与娘家都不愿意接纳安氏,她无处可去,就被孟老太君收留了,一直寡居在孟府,与孟老太君作伴。
纳妾那日,父亲被祖母押着去了他的表妹安氏那里。
后来父亲对她和母亲十分的愧疚,常常给她和母亲买各种各样的小物件,带她和母亲去玩。
安氏成了父亲的侧室,七个多月之后,安氏早产生下来一对龙凤胎,父亲很开心,他终于有后了。
孟吴越当时有些心酸,后来父亲待她如初,她心中也就接受了安姨娘和弟弟妹妹了。
想着想着,孟吴越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明年妹妹孟星河也要及笄了,正好到了选秀的年纪了。
不知她会不会进宫。
“维夏,让人取纸笔来,本宫要给父亲写信。”孟吴越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对维夏说道。
维夏是孟府的家生子,父母都在孟府做事,她从小就跟在孟吴越身边,后来又跟着孟吴越进了宫。
“清和,别打瞌睡了,你快去给娘娘取纸笔来。”维夏推了一把身旁昏昏欲睡的清和。
清和打了一个激灵,“欸,维夏姑姑,奴婢这就去。”
清和原本是东宫的婢女,也算是孟吴越身边的老人了,虽然性格有些疲懒,但是人很机灵,往往能一针见血。
“娘娘,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这是您最喜欢的牡丹花茶,我还加了两勺蜂蜜,生津止渴。”维夏将泡好的牡丹花茶递到她跟前,等孟吴越接过茶,随即走出去对着一个小太监说:“小夏子,这天气也太干了,你快去打盆热水来,给娘娘洗洗脸。”
“是,姑姑。”小太监听到掌事姑姑的吩咐立刻就转身出去打水去了。
“娘娘,怎么想起来给大人写信?”维夏坐到孟吴越身边,一边打络子,一边问:“明日宫中赐宴,大人他定会来,娘娘现在写信,是有什么要嘱咐大人带的吗?”
“本宫是想问问妹妹的事,明年妹妹就要及笄了,也不知妹妹定亲了没有,若是没有定亲,也不知父亲可有相中什么人,需不需要本宫去跟陛下求个恩典,给妹妹赐婚。”
说完,孟吴越叹了口气,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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