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自乐将于先生用的炕桌收拾一下,搬到地下,对先生说:“累了,先生快歇歇吧!”于先生也说:“基本上都完事了,我得躺一会儿了。”说着先生从炕头的被垛上拽下一个枕头来,斜倚在被垛旁,头朝里斜身而睡。这会儿忙了一天的邢德运也倚在炕墙角睡着了。东屋只剩下杨自乐和万新宝二人对着一盏油灯闲坐。外面夜幕苍茫,屋内光线更是昏暗不明。地上摆放着白花花的纸马。连襟刑冲就躺在外面的棺材里。万籁俱静,幸亏屋里有人,不然的话万新宝还真有些发毛。
于是万新宝搭讪地问杨自乐:“老舅我今天早上看见你上丰谷村卖豆腐去了?”杨自乐说:“可不是咋地,这两天队里还做豆腐呢?做不几天了,天气一点一点的热了。留不住了。”万新宝羡慕道:“你看老舅你一天多好,轻巧自在,像我们这一天在地里累的,浑身是臭汗。”杨自乐呵呵一笑,爷两个满有默契地小声趣谈起来。
时至半夜,两个人都有困意,那于先生鼾声渐起,万新宝也打了一个呵欠,杨自乐看了看外面,说:“可能快到十二点儿了,你大舅他们快来替咱们来了,我先上外面看看灯灭没灭,再烧两张纸。”万新宝执意要自己去,让杨自乐歇着。杨自乐干脆说:“咱爷俩一起去!”于是二人一起出门探看。
不知何时外面夜风已起,棺材旁那一堆纸被风吹得刷刷做响。棺材前的过桥灯火在风中不停地摇曳,窗前树影幽幽。杨自乐手插进上衣兜将衣服向前紧了紧,说:“这半夜多少还有点儿凉飕的呢?”万新宝也接着说:“可不是咋地!”二人来至棺材前,杨自乐拨了拨那将要熄灭的过桥灯,又点燃三根香,万新宝看了看说:“老舅,半天没烧纸了,用不用烧点纸。”杨自乐看了看周围,说:“有风啊,加点小心,少烧两张吧。”万新宝从黄纸队上抽出几张纸来,费力地用火柴点着,清风吹过,火星四溢。火光中人影飘忽,周遭一片黑暗。杨自乐看了看,感叹说:“深更半夜的在棺材前烧纸是有点瘆人呢!幸亏在爷俩出来。”
万新宝也感觉到阵阵恐惧,随口便说:“嗯呢,在屋里我就有些毛的愣的。”火星飘向隔壁王二和的篱笆栅栏,杨自乐说:“行了,外甥姑爷,别烧了,给王二和家的园栅栏整着就完了。”万新宝小心压住黄烧纸,向王二和家望了一眼,说:“真得加点小心,烧完这几张得了。”万新宝接着有些胆颤心惊的说:“五舅,我咋听着有动静呢?”杨自乐略显诧异地问:“哪有动静?”“我也说不清,反正有动静?”杨自乐心里有些发毛,四下望了望:“你这孩子耳朵咋这么好使呢,我咋啥都没听见呢,深更半夜地你别老自己吓唬自己。”说完杨自乐起身欲回屋。王新宝生怕丢下自己,也紧随其后。
杨自乐见万新宝有些慌手慌脚,不觉得劝说:“你咋还自己就发毛呢,别害怕孩子!”万新宝自己给自己打了打气,仗着胆说:“没事,老舅,我不害怕。”零星的纸火已经熄灭,外面漆黑一片,杨自乐小心地摸到门口,没用开门借着里屋内微弱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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