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和见着孙道良一副乞丐样子,不是说嫌弃。
而是在深圳的大街小巷,他都能见到一队丐帮。当你问及他们的故事时候,有的拒绝回答;有的则随便胡诌一个地方敷衍你一下便是。但大部分人看在你给一块钱的份上,告诉你他们来自阜阳地区的人。
特别是车站码头,那些乞丐几乎用同一个模式,不给钱,便是挡在你的前面。
更有甚者,伸手去拽住你。
直到你给钱了,方才罢手。
当然,他们动手拖住的那些人,大多数来自学校的大学女生。有的小女孩,从来未经历过被乞丐拖着硬要给钱,被吓哭的小女孩亦或每天在车站码头上演。五大三粗的男子汉,特别是那些身上纹龙纹虎的剪着七寸头的吃社会饭的人,你请乞丐去拖他们,打死他们也不会伸手去跟那帮人要钱。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做乞丐只是为了要点钱。
招惹了那伙人,那就不是钱的事了。他们不但是要钱,甚至还能要你的命。
所以,徐永和对来自阜阳地区的丐帮非常敏感,也极其讨厌。明知道自己比起乞丐不一定好到哪去,但他至少是靠双手劳动为自己节俭财富。而乞丐却是靠不劳而获,低三下四地乞讨徐永和最瞧不起这样的人。
对徐永和来说,他对深圳那边来自阜阳地区年轻的乞丐感到非常的不理解。
又不是生理残疾,有手有脚,干嘛不像自己一样地选择去给别人打工。靠力气、靠能力挣来的钱,自己花起来也得心应手不是。靠乞讨为生,厚着脸皮站在人面前伸手,遭人冷眼看待,不知道这伙人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
年纪轻轻,为什么不选择去打工,却选择沿街乞讨?
在他们这些人的心里,难道就没有荣辱廉耻之分?
所以,见到孙道良给他的第一印象,莫非,孙道良即是和自己在深圳大街小巷看到的乞丐一样,他们认为自己的乞讨行业,不过是七十二行中其中一行。属于一份职业,而不存在礼义廉耻之分。不待见孙道良,倒不是徐永和的本意。
只能说徐永和对孙道良的第一印象,即误会了他。
于是,他略有在意地望着孙道良说:“唉,不是我不相信你能在工地干下去。主要是在建筑工地上班,早晨五点起床,晚上六点下班。可以说是头顶星星,身披月亮。有手艺的师傅级别的人,工资高,人也不劳累、不受罪。特别是像我这样的要手艺没手艺,要技术没技术的人大老粗,只能在工地上打杂做小工。
不但工资没师傅们的高,还比人家上班早,下班也比人家迟。出了差错,哪怕不是你的错,免不了做个替死鬼替师傅们挨批。三句话不到,你能干就干不干给老子滚蛋,这句话我一年下来不知道听到不同样的领导,说了n次。
你明知不对,还不能和领导顶嘴。惹火了他,你的工作很有可能被丢掉。我是习惯了,估计你,你能受得了那样的气吗?我觉得你应该去工厂上班,或许,大公司,或者说正规工厂更适合像你这样的文化人去应聘。
在工地上干活的人,不瞒你说,都是像我这样的,来自农村里的大老粗。没什么文化是小,待人接物虽然坦诚,但不爱动脑筋。喜欢做一些粗活、累活,倒不是因为干粗活累活工资待遇高。而是不用脑子,只要有力气就行。
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干起来简单易行,仅此而已。像穿针引线的细活,技术含量较高的工种,我们这些人也干不来。嗨,不怕你笑话,我,我如果能有你这身打扮,恐怕,恐怕早就不在建筑工地打工了。但凡来到建筑工地打工的农民工,十有八九没什么技术含量。
什么文凭,即使有我想也是假的。据说,我们建筑公司就有个冒牌货。说他是冒牌货,不过是他的文凭从黑市上花钱买回来的。但这个人对建筑工地上的所有工种,他是举一反三,熟透于心。也就是说,他实践经验是无与伦比。仅仅是因为自己没有过得硬的名牌学校的文凭而已。
资格够了,文凭没有同样不能被重用。改革开放初期,文凭对每一个人来说都很重要。所以,他灵机一动,找人做了一张来自名校的大学毕业证书。说来也怪,上面的人也就被他敷衍过去了。
也有人说:被他敷衍过去是假,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样的事。他上面的领导,也是通过这样的渠道爬上去的。明知道他是在文凭造假,不还有专家教授在学术上造假的吗?与学术造假作比较,他的文凭造假,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徐永和一番话听得孙道良一愣一愣地。自己身上虽然没有徐永和说的这些什么学术造假,文凭花钱购买。但至少他知道徐永和的说的这些情况,他在二军大期间是听说过。花钱找关系,在二军大走后门找一份合适的工作,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他的前科室主任医师,就是找枪手帮助自己替考得到的文凭。
别的不说,他们老孙家的姑爷王冠军,曾经是总队干部处处长。他的两个侄子,一个亲侄女,都是初中生。被王冠军带到部队进修时,硬生生将两个初中毕业和一个高中毕业生的文凭,换成研究生文凭。至于通过什么渠道,孙道良不得而知。
因为,作为总队的干部处长,他心里秘密,是不可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否则不然,他这干部处处长也就歇菜了!所以,孙道良直到现在,才对徐永和的看法,不在停留在农民工的身份上。之前对徐永和小农思想的看法,到了这一会他认为太委屈额徐永和了。在他认为,徐永和身上有许许多多他孙道良未发现的、至少他认为是宝贵的东西。
辟开自己的二军大的部队生活经历不谈,单凭社会阅历这一块,徐永和不比他孙道良差。
在孙道良要去买衣服的时候,徐永和的主张令孙道良充满感激。到处为孙道良着想,生怕孙道良初来乍到被人蒙骗。谁都知道,高铁站和飞机场的东西贵得吓人。包括高铁上的一盒盒饭,没个三五十块,你休想在上面吃到。
买衣服,当然要比大超市和专卖店贵了。
至少,在这一方面,徐永和对孙道良是关怀备至。在等火车到站的那一刻,孙道良端详这徐永和,身材没有自己壮实,但也非骨瘦如柴、弱不禁风。略显瘦弱的徐永和,身上肌肉倒显得结实、耐用。
浑身上下一张皮,被太阳晒得黝黑,不是因为徐永和不在乎自己的容颜。
而是干建筑活,他除了戴顶安全帽以外,不能戴其它遮阳的帽子。
除非,在框架结构完成之后,到室内装潢这一时间段,他们才能躲开热日的暴晒。尽管夏天工地上有什么冷饮补助,其实,吃过冷饮以后的劳作更为酷热难耐。孙道良是不知道,建筑工地的农民工的生活和工作状况是个什么样。
他只是一心想找到一份工作,或多或少给自己积攒一些收入。
不至于让自己的支出高于自己每年的收入,这是孙道良在二军大期间给自己定下的死任务。尽管自己现在不在二军大上班,失去了到时间就有钱到账的固定收入。但回到马家荡老家,他用一年多时间,挽回了自己从二军大到地方上的所有开支。
也就是说,他到目前为止,除了没人知道的那来自李湘怡他们家房门地下的几十个金条之外,其余的收入和支出,是不亏也不赚。这要得益于李俊芳和梓桐尹夫妻俩,对孙道良养螃蟹的无偿的技术辅导。
此时此刻的孙道良,坐在候车站的长条凳上,目光虽然注视着徐永和,脑海里却在一幕幕回忆自己从二军大回到马家荡点点滴滴。
使他懊糟的是:从马家荡走出来,他是满怀信心。知道在德宏藏身深山老林躲过一劫,孙道良这才发现,自己当初选择来深圳打工,还是缺乏深思熟虑。事已至此,后悔莫及。他这个人有一个好处就是,从来不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包括在二军大被女护士联名上书诬告,当然,所谓的诬告只是孙道良一面之词。
况且,我们暂且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包括他回到马家荡,准备开诊所。结果,一事无成孙道良也没后悔过。作为聪明人,孙道良不可能不知道后悔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堕落的开始。因为后悔拯救不了你曾经做过的错事,你既然知道最终的结果,那还要后悔什么?再后悔不但是折磨自己,也是跟自己的将来过不去。
我们说,孙道良在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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