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从昏迷中醒来,像睡着了似的,明明小一年前,他还很强壮,现在看着极其瘦弱,连呼吸也变得浅薄,只有胸膛微微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孩子咿呀咿呀的叫,叫爹,想伸手去碰他,我顿了一下,把孩子放坐在了床上。
孩子伸出小手,摸到了他身上,口齿不清,奶声奶气的叫着:“爹爹……爹爹……”
从来没有人叫过他叫爹,他们只教过他叫父皇,他却叫他爹爹,拼命的去摸他,想把他拽起来。
也许这个孩子是希望他当他的爹,但是我没有让这种事情发生,我的孩子血脉里不可能留着杀我娘亲凶手的血。
所以我的孩子爹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可以是沈家人,绝对不能是沈家人。
沈青临躺着无法回答孩子,无法触摸孩子,我就放任孩子在他身边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重新抱起了孩子。
我抱着孩子,带着随护,让人抬着缸里的沈坤初,浩浩荡荡走在宫道上。
宫里的所有侍卫禁军,宫女太监,任何人见到我,都老远的跪在地上,等到我走到他们面前,他们全部伏趴在地,头都不敢抬,高声的喊着:“皇后娘娘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的目光掠过他们,曾经几何,我也是在这个宫殿里,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对着别人,高喊娘娘千岁,皇上万岁。
别人站在高处,斜着眼眸望着我,掌管我的喜怒哀乐,掌管我的生死。
现在我站在了权力的顶峰,站在别人站过的地方,我终于体会到,为什么所有的男子都要争这个位子,为什么所有的女子,都要争后宫的位置。
站在这两个位置上,果然让人心生愉悦,有一种快意恩仇想杀谁就杀谁的痛快感。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尽数在,叶华夏和沈知安穿着盔甲,一个是武官之首,一个是武官之二。
文官之首左相,老东西,胡子花白,头发花白,浑浊的眼中,全是精明算计,荣华富贵。
文官之二是凤九负,他站在左相身后,一身红色的官服,衬得他挺拔如松,风姿卓绝,如仙如神,气质飘逸超绝。
我抱着孩子出现在龙座之前,除了凤九负他们几个,文武百官一下子哗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询问彼此,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在上面看着他们,直到他们从彼此眼中询问不出什么,看向我的时候,我看向一旁的太监。
太监向前一步展开圣旨,声音尖细而又宏大:“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曾经抵御外敌,又在新婚燕尔之际,抓捕土匪流寇,回京之际,受奸人所害,身中蛊虫,蛊虫一直未解,近些日子来,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每日强撑,夜夜涕血。”
“朕太医查证,朕需静养,方能身体无恙,为了大晋江山,为了朕好,朕决意退位,让位皇太子沈厌。”
“沈厌继承大统,皇后姜回垂帘辅助新皇,大元帅沈知安册封镇国大元帅,叶华夏为新帝武官教首,保护太子皇后安全。”
“凤九负为辅政大臣,兼大理寺卿,三司之首,若有人违背朕的旨意,伤害新皇和皇后,镇国大元帅,叶将军可先斩后奏,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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