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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沅抿了抿唇,遥遥屈膝福身向她无声问安,希望沈姑娘宽容大度,能够原谅自己之前的过失。
看到姜沅在向她行礼,沈曦把玩玉坠的手突然一顿。
她眉梢挑起,朝姜沅淡淡点了点头,之后便轻飘飘移开了目光。
姜沅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半月形玉坠上,瞳孔突得微微睁大,整个人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僵住。
沈姑娘手中的玉坠,正是裴元洵的另一半玉环,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霎时间,她忽然明白过来——那是将军给沈姑娘的信物,他们应该很快就要定亲了,而沈姑娘在打量她,是以一个将军正妻的身份,在审视打量他身边的妾室。
姜沅下意识咬紧了唇。
为何将军昨晚宿在她房里,却没有告诉她这件事?
可是,转念一想,她有什么资格要求将军告诉她此事?再说,即便告诉她,又会如何?不过是知道的早一日晚一日罢了。
将军娶妻是迟早的事。
沈姑娘与将军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确实是一对天作之合。
沈姑娘以后会是将军的正妻,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她身为一个妾室,自该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后应当好生侍奉将军和夫人,尽好自己的本分。
姜沅缓缓站直身体,垂眸盯着脚下横平竖直规矩排列的青石地砖发怔。
还在她胡思乱想间,那小僧收好佛经出来,请姜沅走到禅房外,双手合十温声对她道:“姑娘,佛经抄得极好,以后会装订成册,施给信众。”
姜沅轻轻点头:“多谢。”
她的眸子黯淡无光,神情恹恹,看上去满腹心事忧心忡忡,小僧看着她道:“姑娘为何不开心?”
姜沅没作声,过了会儿,她勉强勾起唇角,挤出个生涩的笑:“我没有不开心。”
小僧看了她一会儿,从袖中变戏法似地掏出个签筒,对她笑道:“姑娘抽上一签吧,兴许你的烦忧之事可以解开。”
姜沅无奈苦笑。
将军要娶妻,是将军府的大喜事,怎么能算烦忧之事?
若是让将军知道她因为正妻进门而苦恼,那她便只能落个善妒的名声,将军和老夫人今日看她的眼神已然不悦,要是她再犯错,以后将军府还怎么容得下她。
她一直小心翼翼侍奉,不敢行差踏错半步,此时更应如此。
小僧年纪不大,看上去慈眉善目,像个悲天悯人的菩萨,姜沅看着他,陌生的暖意逐渐涌上心头。
但他的善意,姜沅却不敢收下。
她笑了笑,谢过小僧,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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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姜沅离开后不久,禅房讲经也告一段落,各位夫人小姐可以暂且喝茶休息半柱香的时间。
沈曦没喝茶,而是施施然从座位上起身,一路环佩叮咚地走到那小僧跟前,道:“方才将军府交于师父的佛经,可否交给我一看?”
小僧取了佛经过来,厚厚一叠,上面的簪花小楷清丽柔美。
沈曦有些讶然。
待慢慢翻看到后半部时,赫然发现那习字风格与之前大不同相同,而是方正有力,笔锋如剑,出自谁之手,自然一想便知。
区区一个妾室抄写佛经,竟劳动裴元洵亲自为她执笔,看来这妾室在他心中的分量,非同一般。
沈曦拧眉捏紧了书册,用力到纤细的骨节都泛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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