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冒冒失失,一惊一乍。
秦国公点头:“十九郎,你可明白阿翁的心思?”
秦盛点了点头,神采奕奕:“与其终日被困像个偶人,不如放手一搏,阿翁,孙儿愿意。”
“为何?”秦国公有六个儿子,二十三个孙子,重孙都有好几个,最看重的就是秦盛,嫡长孙只是原因之一。
秦盛略加思索:“阿翁,国都城每晚最黑的是城南,最热闹的是城东,最亮的是长乐宫。可即使五步一灯笼,十步一烛架,女使提灯如云,内侍掌灯如雨,都不及飞来医馆的两成明亮。”
“不是陛下不想,而是大郢最好的能工巧匠也做不到。”
“国都城还有一个最亮的是上元节的大花灯,能工巧匠花费小半年时间、用掉无数明油也只能亮三个晚上。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因为花销巨大。”
“阿翁,古人常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飞来医馆就是在山外之山,聚集了人上之人,孙儿心向往之,如果他们也对孙儿之疾束手无策,孙儿也认了。”
秦国公鼻子一酸,伸出大手摸了摸秦盛的头:“去吧,带上日常用物和下人。”
“孙儿就此拜别阿翁。”秦盛恭敬行礼。
秦国公的眼中泛着光,这孩子太苦了。
“儿拜别阿耶,”秦盛又向秦观行礼,“必当每日一封书信,不让耶娘挂心。”
秦观一言不发,脸颊在烛光里显出极细微的肌肉抽动:“吾儿岂能做笼中之鸟?去吧。”
秦盛在下人们的簇拥下,回房收拾东西,平日的衣物、用惯的文房四宝、翻惯的竹简和书本……看着下人逐个装进箱笼,最后把秦国公除夕夜给的荷包贴身放好。
只待破晓开城,即刻出发。
……
太子府中,太子只是扛过一阵,却没能扛多久,终究还是喝了药藏局送来的汤药,好不容易心绪平静,就听到殿外杂乱的脚步声。
太子妃听完女使的禀报,犹豫片刻,才轻推太子:“殿下,您可愿意起身?”
“何事慌张?”太子又累又乏偏偏毫无睡意,只能闭着眼睛等天亮。
太子妃凑近小声说。
“起!”太子硬撑着起来,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出去看看。
太子妃亲自替殿下更衣,穿得厚实又暖和。
下人推开寝殿大门的瞬间,寒风驱散屋中暖意,让所有人都一哆嗦。
太子撑着太子妃的手,走到门外,就被高高矗立、流光溢彩的飞来医馆震惊了,除夕夜见到时就已经震慑群臣,今日才知道那晚不算什么。
太子与太子妃一起登高远眺,情不自禁地感叹:“什么样的工匠才能建造出这样的医馆?什么样的医馆能在夜晚大放光彩?又是什么样的医工才能生活在那样的医馆里?”
然后就是不短的沉默,耳畔只有阵阵风声,寒风能夺走温暖,似乎也能吹走顾虑。
太子拍了拍太子妃的手:“回房。”
“殿下,您没有更多的想法么?”太子妃坚定地站在太子身旁,似乎从小到大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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