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
这一点,谢总一直分明,谢三先生自温素出现后也清楚了。
甚至前天,管平还听到老爷子隐晦点季淑华,但她不知是没听懂,还是不愿听。
至今执迷不悟。
“小季总,我只是秘书,恪守秘书的本分。”管平装作抬腕看表,“谢总已经等很久了,请您让一让。”
季淑华脸色冷却了,“管秘书既然恪守本分,那为什么要偏袒她?”
“谁?”管平满脸疑惑,“小季总是不是误会了,我一个秘书能偏袒谁?”
季淑华咬牙,管平刚进谢氏时,兵气十足,一点弯弯绕绕都不懂的愣头青。
她那时私底下不怎么瞧得上,认为他干不长。
没成想十年一转眼,打官腔,装迷糊,跟官场老油条也毫不逊色。
“管秘书确定要我明说?”
但季淑华不惧,她天然占据地位优势,不管他绕不绕,她不松口,他不能走。
这才是该有的秩序和规则,高门就是高门,平民就该被踩在脚下。
管平奋斗至今如此,温素那个女人更该如此。
管平眉头紧锁,季淑华打定主意不让,他不可能跟她动手,更不能透露文件只言片语。
他一时犯愁。
“季淑华。”
季淑华听到男人这声沉唤,立时变得僵硬,顿了几秒才转过头。
谢琛站在她身后,面目一如既往的平静,他少见穿着夹克外套,里面是墨蓝色半领毛衣。
他很注重仪表,退伍后入了商海,衣着愈发成熟稳重。
每次见他,未必细心打扮,他性格也不喜欢追逐时髦,只一定穿着正装,季淑华印象里没有几次这样休闲的打扮。
“二哥,你要出去吗?”
季淑华分神瞥了一眼管平,像警告,含压带怒,“管秘书还说要给你送文件,你不看了吗?”
“你让我看吗?”谢琛太过平静,平静的不像指责。
好像无论她如何回答,都无关紧要,他心中自有认定。
季淑华慌起来,“我什么时候阻止过二哥工作。只是看二哥这身打扮不像要去工作。”
管平觉得季淑华已经没救了,竹子尚且会弯,她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高傲十足。
即便想软下来说句话,都是反问带着指责。
谢琛毫无波澜,“穿正装才叫工作吗?”
他迈步走到门边,“让开。”
季淑华不敢反抗,挪开一步,“二哥,什么时候回来?”
谢琛抬步出门,正好扫见不远处探头探脑看好戏的谢征,“你闲就送她回医院,医生嘱咐要住满半个月,无事就别出来生是非。”
季淑华惊悸,后背一霎间全是汗,男人在怀疑她?
可陈武做事很谨慎,她自认比陈武更谨慎,是匿名在网上找人转了几次手,最后到一个相隔万里毫不相干的人,才联系的于太太。
虽然没料到于太太失败,但失败后传视频给她,当真是意外之喜,既显得她毫不知情,也不耽误她的计划。
警察来查也是天衣无缝,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她只是一个被情妇上位的无辜原配罢了。
季淑华定定神,跟出来,“二哥,我不回去,有事医院会派人过来……”
谢琛置若罔闻,已经进了电梯。
酒店外,淅淅沥沥下了雨。
管平举着伞,追上谢琛,罩在他头顶。
伞是酒店大堂公用的,伞檐小,大步行走间,雨水打湿他裤腿。
他站在车门旁,天空灰蒙蒙的,细雨冷的黏腻。
管平突然发现男人脸上表情奇异,他还从未见过。
似怀念,带柔软,又夹杂冷意,锋锐骇人。
坐上车,暂时没发动。
管平从驾驶座递文件给他,“南方人手不敢冒进,查的慢。只摸到何文宇和澜东有些联系,并且他底子不干净,和沿海三省的地下势力有牵扯。”
谢琛皱着眉,翻资料,“怎么都是似是而非的推测,一点实证查不到?”
管平小心翼翼,“何文宇很滑手,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觉,他摆在明面上的身份是个干建筑的,好像什么都跟他无关,但线索串起来,南三省地下势力近几年的大变革又能跟他多多少少扯上关系。”
“再查。”谢琛啪合上文件,丢到一边,“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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