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钝刀子磨肉,加之看熬夜处理文件,他早晨进卧房的时候其实很难受。
掀开被子时怀里抱紧柔软慰贴的身体,察觉他后也不挣扎,顺着他的力道调整姿势。
谢琛知道他抱着舒服的姿势,对醒着的人应该并不好受。
可女人一直没有动,她身体有温暖清淡的气息,熟悉的沐浴液香气,顺从的贴着他的胸腹,温暖的体温在被子里就像摇篮。
谢琛直到傍晚才醒,他一向睡眠不多也浅,白日补眠不会超过四个小时,可这段时间接连生病,他难得一觉睡到天黑。
卧室里还是一片昏暗,他拉开窗帘,院子里夕阳斜照披了一层橙黄的薄纱。
他动了动肩颈,浑身上下都挺舒坦,打开卧室门才听到楼下厨房下轻微的响动。
那是一种刻意放缓的声音,谢琛可以想象女人在不断翻炒间竭力避免碰撞声的小心。
他走下楼梯,厨房里窗户朝西,玻璃辉映一片暖黄,暖光深处的女人穿着棉质的长裙,粉色的V领毛衣,活动间侧脸的轮廓在光影中明明灭灭。
“做的什么?”
温素吓了一跳,手中用力攥紧的锅铲碰到锅沿,“铛”的一声。
她回头看到倚着厨房门的男人,他面色好了很多,健康和神采从新回到他的脸上,侵略感也回来了。
温素不敢与他对视,“……没什么,做了点牛肉。”
谢琛声音醇厚,吸了下鼻子,“那锅里也是?”
温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靠窗的砂锅嘟嘟冒着蒸汽,她攥了下手指,小声解释,“是鸡汤。”
谢琛自然看出她的不自在,只当做没发现,转身上楼去洗漱。
同时又在想,鸡汤里有什么?叫她如此异样。
等他换身衣服下来,饭菜已经上桌,温素正在桌边摆筷子,她探身时披肩长发一缕缕荡到前面,被她伸手别在耳后,悠着一两缕还落在腮边,清幽中像带着静谧的香气。
谢琛心也像跟着沉下来,那些浮躁烦乱的公事被她静谧抛出去,他又在楼梯上了看了片刻,直到女人直起腰才下去拉开椅子。
笑着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闷笑,“原来是急着补我?”
菜全是滋补的补膳,鸡汤里枸杞多到一眼见不到鸡肉,还有芡实茯苓党参这类的药材,牛肉也用西红柿炖了。
温素动作一顿,脸颊烧起被看穿的羞赧,“你落水……高烧。”
这比往日受凉伤身体的多,下午蔡韵正好过来补充冰箱,温素捡着食材搭配了几道。
她小时候父亲喝酒伤身,母亲总在有限的食材下琢磨怎么最大限度的搭配出有利营养,温素跟在后面耳熏目染学会一点。
后来前婆婆长年卧床,她那时封闭,可前婆婆很注意自己的身体,买了很多营养方面的书籍叫她学。
夕阳的光辉逐渐沉落,室内像猛一下暗淡下去,叫她看不清男人,像是在笑,可那笑她从未想会他身上见到。
温素转身开了餐厅的小壁灯,醺黄的灯光更加温和,舒服。
待她转身,男人已经拿起筷子。
温素抿了抿唇坐下。
谢琛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长发。
以前周皋废话评过女人,千般姿态,万种风情,抵不过温柔才是必杀技。
他以前过耳罢了,可她身上有一种似水的温柔,是浅浅的一片水湾,初时了了,时间长了,在生活贫乏重复中才能品出干净澄澈。
上善若水,不外如是。
他休息好了,胃口也开,桌上平常三四个人的饭量,他一人吃了七八分。
若不是最后她隐忍的目光过分显露担忧,谢琛想他一个人完全可以吃完。
温素是真的担心了,她做的花样多,是想着他生病胃口不好,口味多一点,一样吃一点也能垫胃。
她眸光急的发亮,视线频频梭视他。
谢琛唇边笑意不减,刚把她抱过来放在腿上,院门就开了。
管平的身影先出现,他侧身伸手让了一下,明显身后有人。
谢琛皱起眉头,这个点能被管平带来见他的没几个,不管是谁都不是个好信号。
一个身穿中山装的年轻人跟着显出身影,温素察觉到她身下的躯体渐渐变得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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