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淋漓,眼睛空大无神。
“温小姐意识现在是清醒的。”医生在旁边解释,“但还会不间断陷入昏迷,护士四个小时会叫醒一次,随着时间延长,如无意外,一个星期后就可以坐起来。”
谢琛在床边坐下来,握住她的手,牙根咬的紧,鬓角轮廓起伏,像一片压抑的死海,表面风平浪静,底下波涛汹涌。
“别怕。”
谢琛停顿一下,“伤你的人,我不会放过。”
温素像是才反应过来他存在,迟缓的转过头,“谢琛啊……”
记忆好像连续起来,她要死了吗?怎么什么都没想起,只记得他呢。
“是我。”谢琛手上用力,攥紧她的手指,让她感受自己。
“好疼啊。”
她意识清醒却混乱,跟世界像隔着一层膜,纷纷杂杂的没有真实感,“你怎么来了,季小姐呢?你们订婚了吗?”
她在自己的世界胆子大多了,那些憋在心底快要发烂的话,她都想问出来。
“……”谢琛心里像长了草,“我没订婚。”
她浅显易懂,一直在乎什么他心如明镜。他不习惯解释,况且之前已经解释过一遍,她不会做第三者。
话说出口,就是承诺。
可她嘴上信了,却偏偏憋在心里,不问不显。
他有时候逼迫,也被动承受,很避讳这个问题。
“还没有吗?”温素眼皮轻抖。
她在一片素白床单里,比布料还白,有引流管中刺目的鲜红对比,恍惚一阵风就能吹散。
谢琛胸口闷堵,目光落在她脸上,“我不……”
“二哥。”门被推开,季淑华拎着果篮,抱了一束百合,“管平告诉我温小姐已经醒了,我过来看看。”
她被丢在谭园酒醒后,就联系管平,却一直打不通电话,直到今天早上才接通。
她直奔医院,也是想瞧瞧这个女人能狠到什么程度,ICU都进去了,伤却说重也不重。
颅内出血少,肋骨断裂,却又没扎进肺部,内脏都是好好的,没有损伤没有出血。
她刚才问了医生,只要后续气胸排空,颅内淤血吸收好,不用半个月就能出院。
这分寸把握的实在妙,会留下后遗症的伤一个没有。
却看起来严重极了,叫每个人见了都会信她在鬼门关走一槽。
这份心机手段,季淑华都得佩服。
她一出现,温素飘然落地,真实感齐涌而来。
这是医院,她受伤了,谢琛也是真的。
温素心头一抽,惊慌抽出手。
“温小姐家人呢?你受伤这么严重,怎么没有家人来照顾你?”
季淑华环顾一周,昌州小地方VIP病房也只是单人间多带卫生间而已。
室内空空荡荡的,她手上的果篮和花束竟成唯一了。
“我……没有家人。”温素对她有羞有愧,她的问题温素不想沉默。
“你是孤儿?……”季淑华眼中闪过什么,脸上带着歉意“……抱歉,我不知道。”
温素胸腔紧缩,强忍着摇头,“没关系……”
“你从谭园过来的?”谢琛突然出声,“谁送的你?”
“正好刘市长顺路。”季淑华忽然笑起来,“还谈起温小姐,素津的事在网上影响不好,刘市长也是赶回来处理这件事。”
温素落在床边的手骤然发紧,嫣红的血液倒流一瞬又输进去。
“是……刘……玲吗?”温素拼命回想当年卖房子签合同时那个女人落款的名字。
“好像是叫这个吧。”季淑华皱了下眉,“只是听刘市长电话里提起一下,我也记不太清。”
温素张张嘴,刘玲冲上来以前,喊着素津拆迁害死她男人,现在这件事已经上传到网络了吗?
谢琛沉了脸,浓眉低蹙,“淑华。你早上要开视频会议,先走吧。”
季淑华面色不太自然,她确实每天早上都要跟项目的几个分管经理开会,可他现在像是逐客。
季淑华眼也不眨盯着他,心往下直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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