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宋苒脚步轻快,声音清脆悦耳,进殿时脸上神采奕奕,而她那脚上金丝珠绣芙蓉鞋还沾着院中的泥泞的尘土。
柳云祁闻声,侧过身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刚从下人手里接过茶盏,一手托着茶盏的底部,一手搁在茶盏的杯盖上,此时停顿在半空。
迎着光走进内殿的宋苒,让他心神恍惚。
阴郁已久的心,瞬间好似一道光照了进来,记忆里那个奔跑玩闹的女孩,跟眼前重了影。
今日他怎么了?
沉稳、内敛,一并全无。
他僵硬的四肢动弹不得,过了好一会才将茶杯放回桌上。站起身,恭敬地向宋苒行了礼。
“苒苒,进京后还没看过你云祁哥哥吧?”郡王妃柔声细语道。
还未等宋苒开口,柳云祁抢先说道:“在此之前,小侄与郡主匆匆见过两面,还都来不及问声好。”
她心里有一件事,想问一个人,那个人就在她眼前。
只是过了数年载,竟又是如此陌生。
“我以为祁哥哥多年不见,会甚是想念我们,不想反倒疏远客气起来。”宋苒神情复杂,眼底透着寒意。嘴角虽翘浅笑,但是言语里尽是不满。
她心里是堵着一块石头的,闷得让她喘不过气。
柳云祁眼色微振,对宋苒会说此话,颇为诧异。
他与她四目相望,时间好似停滞在一瞬间。
四周的气氛有些凝重,郡王妃略皱起眉头,轻咳了几声。
“苒苒,你云祁哥哥知书达理,哪里像你这般顽劣不堪。”郡王妃又朝着柳云祁解释道:“云祁,你苒妹妹生性顽劣,你也是知道的,别刚才的话放心上。”
“宋苒妹妹只是小侄开个玩笑,郡王妃不必责怪。”
“小时候你就护着她,如今依旧是。”郡王妃一边笑着一边示意他们都坐下。
是啊,那是小时候。
宋苒记得她的祁哥哥面如皎洁的月光一般柔和俊美。笑如和煦的阳光,温情如玉又似三月的春风。
五年,弹指一挥间,曾经那个风声鹤唳的少年,就这么一去不返。
柳父去世,柳母重病。他支撑起柳氏一族。他逼着自己功成名就。他将自己埋进了阴暗的沼泽里,禁锢自己的双脚,折断了自己所有的羽翼。
在宋家离京后的第五个月,柳云祁的父亲被发现死在京郊的一片竹林里。跟在身边的随从无一幸免。
从现场的痕迹看,打斗应该是十分激烈,刀刀要其利害,柳父身上值钱的玉佩、银两均在,丝毫不像普通的土匪所为。
柳父当时位为太子太傅。先帝十分看重此事,特派了刑部协同顺天府一同调查此事。
此案历经数月,最后却只是抓了几个土匪,说是劫财未遂起了杀心,当其砍了脑袋,其余的就不了了之了。
就此柳母一病不起。曾经门庭若市的柳家,过眼云烟,随之消逝,直到柳云祁高中科举,柳家重返朝堂。
消息是柳父死后的一个月传到的南郡。南郡王派了人送了银两和药物回京探望。柳云祁谢过后也只收下了药物,银两贵物悉数退回。
他本是清高之人。即使将来家徒四壁,也不愿得他人施舍。
福伯从殿外走了进来,向众人俯身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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