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十来具尸体,就不断重复着这种表情。
乃至于到最后,尸体都不稀罕起来了,躺地上,举手示意中了还魂大法,放手示意中了叫个鸡毛。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宋赞喊得口干舌燥,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还不服输,有气无力叫着“尸身应语,还魂大法”。
地上的尸体都麻木了,颤了颤,抖了抖,就等着那声熟悉的“叫个鸡毛”响起。
这累得,连尸体都放弃了。
“叫个鸡毛。”陈风吞咽一口成沫的唾沫,施加的效果,不再是尸体,而是直接作用在宋赞身上。
不仅宋赞愣了,连地上的尸体都愣了一下。
喂,尸兄们,这次没有作用在我们身上,我们怎么做反应?
陈风突兀转了对象,直接给尸体整不会了。
再看那愣神的宋赞,不知怎地,就突然半跪在地,捂着肚子开始呕吐。
这人呕得稀奇,吐得古怪。
尽往外喷糖水。
哪来的糖水?
宋赞哇哇狂喷,跟喝多了往外顶喉喷醉酒物差不多,一会一个糖水喷泉,一会一个糖水喷泉,喷着喷着,就开始喷腥臭物。
那味道,别提有多臭,整个冰窖都弥漫着怪异的味儿。
宋赞心肝剧颤,那股往上拉扯的呕吐劲,只差没把肠子从菊花尖给扯出来。
宋赞这一阵突突,直接吐得全身虚脱,两眼涣散,嘴角流着不知道什么玩意的哈喇子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那些个尸体,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心中想道:原来叫个鸡毛威力恐怖如斯啊,幸好我死了,要不然,跟宋赞一样,丢人又丢命。
“从哪来回哪去。”陈风捂着鼻,瓮声瓮气地指着地上的尸体,又是一阵“叫个鸡毛”。
曾书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魔障出现幻觉了。
他竟然从这些尸体的脸上看出了解脱的表情。
“没死吧?”曾书友掩着鼻,脸上戴着面罩,掩也掩不了味道,他刚一张嘴,就觉一股臭气直冲脑门,差点吐了。
恐怖的怪招……曾书友看着陈风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心道这个人幸好是朋友而不是敌人,否则……
曾书友看着在地上无意识抽搐,还嘴角冒喷泉的宋赞,眼中充满了可怜神情。
“可惜没死。”陈风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要是死了,事情反而简单了。”
陈风说着玩笑话,内心却是认真的希望宋赞挺不过去就此咽气。
称魂不就简单多了,也不用还要再次审他口中所说的“熊管家”是谁。
“死没死都不影响接下来的布局。”曾书友手指点在面罩上,敲出有力的节奏,道:“将宋赞下狱,我们重兵埋伏,放出风声,我倒要看看谁再来灭口。”
“请君入瓮吗?好是好,不怕玩砸了啊,如果让我来审宋赞,别说熊管家是谁,保管连他十八代祖宗都给套得明明白白。”
陈风说这话,自然是有恃无恐。
他有梦入神机神技,比催眠术的逼格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如果用来审讯,保管大顺朝无人能及。
“不用审了,我大概知道是谁了。”曾书友右手拇指、中指分别捏着眉角往内挤了又松开,如是三番几次,有些头痛道:“京都中,不以府邸冠以管家名头,能以姓氏冠以管家名头彰显身份的人不多,而姓熊的,有且只有一个。”
“事情复杂了。”曾书友叹息一句,龇牙以示内心此时的压力。
“熊坤,安王府大管家。”
是他……陈风心中咯噔一下……竟开始牵扯出皇子了。
调查个林塚侯的死。
竟牵扯出这么多事来。
纸扎匠、验尸官、工部掌事、工部员外郎、城门守正、大顺皇子。
范围越来越大了。
这些人,有什么关联?
如果是建材腐败案,好像能隐隐构成一个利益团体。
但。
真就这么简单……陈风想到就算是建材腐败案,那也不至于往青竹里灌轻油吧。
嗯?
难道是轻油走私案?
陈风眼前一亮。
在大顺。
轻油属于军备管制品。
真正的价值远远大于青竹。
如果走私利益团体,以运输建材做掩护,私下贩卖轻油,那就说得通。
不对。
陈风自我否定……要走私也是从京都往外走私,没有从外往京都运的道理。
自杀式恐袭?
这个词在陈风心头一闪而过。
就再也没有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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