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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推测的范围就比较广了。
以镇魂司的特殊性,陈风首先排除的就是鬼魅。
他的视线再一次注视到纸扎油灯上。
纸人杀人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纸人不是妖,不会被镇魂司的照妖镜发现。
纸人没有灵魂,不会引起镇魂碑的注意。
陈风将嫌疑锁定在纸扎匠身上。
祭堂的出现,成为线索。
接下来就是找到祭堂纸扎的来源,自然就能按图索骥找到拥有嫌疑的纸扎匠。
还有就是对林塚侯的尸体进行验尸,弄清楚他是怎么死的。
“纸人。”陈风手指点着桌面,喃喃自语,不料那桌上的油灯,骤然明亮。
橘黄的灯火,悄然炸响,一股幽蓝的火光,映照在陈风脸上。
陈风抬头一瞧。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起来。
像是燃烧不完全,带着焦黄的纸屑,从不起眼的地方流水般堆积而起。
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残破不堪的焦黑纸扎站在了陈风面前。
一声幽幽的声音慢吞吞响起,像是口齿不清,含着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你在叫我?”
……
大理寺内。
曾书友正在验尸官的陪同下验林塚侯的尸体。
验尸官是个老人,细细翻看着林塚侯抽筋成鸡爪的手,啧啧有声,“我验尸这么多年,被吓死成这个惨样的人,还是头一遭见着。”
他嘀咕一句,不等曾书友回话,自顾自说道:“林塚侯喉中有胆汁液回流迹象,喉腔有疑似被胃液灼蚀的痕迹,他的瞳孔比常人放大三倍有余,瞳孔不聚焦,呈现白瞳皲裂状,浑身的肌肉经络已出现固化的痉挛收缩形态,整个人缩了一圈,从外表上看,符合惊恐胆裂而亡。”
“不过,有一处解释不通。”
“大人,请看。”验尸官用竹篾掰开林塚侯的嘴,压住他僵硬的舌头,展出深喉管壁,“黏膜上沾有燃烧未尽的纸屑,疑似死前吞咽了纸质品。”
“肚中有货?”曾书友眼前一亮,说道:“剖尸解胃。”
“大人,您可想好了,林塚侯可不是寻常人。”验尸官嘴上说着话,手上却是戴起了羊肠手套,一把锋利小叶刃出现在他手里。
验尸官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解开了林塚侯的衣扣。
“无碍,尽管解,找到真实的死亡原因比什么都重要。”
“那大人,您闪开点,别崩了您一身血。”
验尸官说完话,刚扒开林塚侯外裳,就惊叫道:“不对,退。”
林塚侯胸腔起伏,鼓包一样隆起,嘭地一声爆破开来,一个一个手指大的残缺纸人连滚带爬从林塚侯的胃里涌了出来。
密密麻麻的犹如被捅了窝往外冒成喷泉状的蚂蚁窝。
曾书友抓住验尸官的肩,一把将他拉开。
他往腰间一掏,一枚古朴的中空古玉被他横在胸前。
“疾。”曾书友轻喝一声,古玉散发凌厉的光泽,太阳照射一样将残缺纸人笼罩。
滚油炸锅的沸腾,残缺纸人在光罩下翩然起火,化作一道道回旋的黑烟。
“纸扎起舞,奈何桥现,这是纸扎匠手法。”验尸官老人眼中骇然,说道:“奈何桥的人杀了轮回的人,是不是预示着阴间局势已经朝不利于我朝的方向发展了,毕竟就连那群老娘们都开始掺合进来了。”
“看来林塚侯的死,非人哉。”曾书友收起古玉,深吸口气,道:“陈风的嫌疑,暂时排除了。”
他深思片刻,道:“查,前段日子,往镇魂司送纸扎祭品的一切相关人员。”
……
镇魂司塚侯班房内。
灯火忽闪。
橘黄的环境随之突变成幽蓝。
纸人身后,阴霾四起,阴尘回旋出漩涡,似连同了阴间废墟。
一道勾连天地的桥影渐渐浮现,似要冲撞而出。
陈风窍穴大开,遮眼之下看清桥上人影卓卓。
似有撑油纸伞的老妪往桥下丢着黑纸船。
黑船之上,鬼魅横行,冷冰冰的渗人眼神齐齐往陈风看来。
“魑魅魍魉也敢在镇魂司撒野。”陈风挥手一招,雕刀在手,搅动面糊一样插向了漩涡的方向。
之前出声的纸人,下颚裂开,扯出脑袋大的弧度,爆发出刺耳的尖叫。
“吵死了。”陈风低喝一声,黄泉水撒泼而去。
本就残缺烧焦的纸人,顿时千疮百孔,变成一团纸浆又化作水渍。
搅动漩涡的雕刀,似不受陈风控制,一股拖拽之力将陈风往漩涡的方向拉扯。
陈风感受到了雕刀愤怒的情绪。
它传达出要斩断那座桥的怒气意念。
雕刀跟奈何桥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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