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还肯回来,以后就跟着我。”
“我必然回来,还回固西,我跟着你,我女婿送来的东西岂不便宜你,这事儿不成。”元远说过一揖上船。
江面难得顺风,船行飞快到新集,固西消息闭塞,在路上才知道亲家公主病重,平西郡王没顾得说,公主转好消息没有传遍,这更添元远一层担心。
下船后,马文带着行李后面来,元远夫妻和元弓夫妻快马奔驰,一路不停,半夜三更到家中。
几十年在交战之地,元远严氏快马不在话下,远远望见新集披白,全家心里明白,在马上痛哭出来,马到家门前等不及停,滚鞍落马踉跄滚爬,号啕大哭到灵前。
护国公等人各有安心,他们不可能等到元老太爷下葬再回京,但见不到长子回来总觉得有所缺憾。
元远回来,平王等人从容告辞。临走,元远告诉平王他还要回西北,平王向他施一礼,赞道:“你父子不畏艰苦,我岂能阻拦。你要回去,给我写封信便是。”
元秀云展留下,护国公等人回京。
随后来了张大苗陈大郎,也从西北回来奔丧,各地安葬日期不定,三七五七往坟头拜的风俗不一,元远到后,守灵到下一个七天,元老太爷下丧,不止一个棺木,被他接回家的老人大多随他而去,生前说好,把他们葬在元家墓地不远处,大家地下相聚。
云展扶灵,安葬后回京,留下元秀和孩子们继续哀悼,按日期往墓地祭祀。
马文没有想到祖父母在这里,马为也感叹一时的愿心,却不想见到孙子,祖孙相见尽述别情,马文道:“有好事儿告诉祖父,我岳父为人最好,他答应我第一个孙子长大,送到京里陪曾祖。”
马为道:“好好。”
当晚,他往元老太爷灵前絮叨半天,同样是读书人,这一位高风亮节此生不改。马为也听说过元老太爷自京里回来后吓破胆的话,但他再害怕性命随时不再,也教书育人,不改初心。他的孩子们也各有品格,长子常居西北战乱之地,次子奉命在南边为官,马为当年是派往云南为大员的人,他知道南边对朝廷的重要性,和唐泽一直想真正治理南方。
三爷元运遵父命不再为官,在新集学里当先生,也教出许多官员。
长孙女元秀是护国公世子夫人,二房曾孙淘气儿封为县主,三房孙女元敏是肃王妃。
读书人的气运加身是治理国家,子孙仕途荣耀也是读书人前程。
马为深为敬佩。
宪王世孙唐清回京后,宪王就和儿子算账:“背后弄鬼能瞒住谁!这王位你不用想,清哥大了,能独自出京办事,我已上奏章,王位给清哥,你小心被陈及拖下水,我管得住自家,可不会救你。”
世子妃满面失落:“父亲,世子守到今天也五十多岁的人,能他做几天又有何妨?”
宪王妃没好气:“是你想做王妃吧?”
宪王不接腔,叫唐清到面前,满面慈爱道:“清哥,皇上已经答应,圣旨不日就到。咱们祖孙曾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唐清肃然回答:“祖父说,姑祖母大仪公主当年可以登基,百官臣服皇亲心服,姑祖母说祖宗基业不能因儿孙无德而毁,所以皇上登基。别家咱们不管,宪王府此后子孙俱与护国公府是真心。”
宪王满意笑了,他的儿子儿媳面色如土,身子慢慢瘫软下来。
在云展回京的时候,冀王退位让给世子,平西退位让给世子,卫王唐谓已袭爵位,肃王唐进也还年青,理王也准备把王位让给唐诵。
陈及被拿,关往诏狱养老,和他一同密谋的人爵位收回并株连全家,举报他们的定海子爵庶子、龙山侯儿子保住全家爵位,由他们分别袭祖宗爵位。
昭裕公主为人老实,和大仪公主姐妹亲近,儿子所为她不知情,昭裕公主没受连累,陈国公被儿子连累,教子无方罚俸而已。
唐泽以极大的耐力忍下对这世事中的厌倦,再次期望南方由朝廷掌握。
西北是安宁的,婆家又体贴,元秀燕燕绿竹和孩子们第二年方回,公主让元远进京一见,这对亲家几十年里不曾见过,护国公也是往西北时和亲家见面。
又是春暖花开日,高湄有喜,宝儿有喜,女罗刹高湘写信回来离临盆不远,也往新集探望的高小三刚回到京里,就被母亲打发去看二姐,他喜欢出游,欢欢喜喜去了。
栾英的侯爵府、淘气儿的县主府准备动工,公主在养病之余,就是帮他们筹划,又开库房取东西。
她病重赠物让库房空虚,病转好后,唐泽帮她填满。
贵生来见弟弟,难为情让面庞涨红:“你府第离家里只隔着街道,不算太远,我听说承恩侯是公主亲口吩咐晋升,你侯爵府会大过其它侯爵府,能不能,和家里连起来。家里实在冷清,白天下套也能捉兔子。”
栾英谨慎的先请教国公祖父,又请教姨丈云展,这才往宫里上奏章,因位置恰好合适,把两个府第中间隔开的街道打通就连得起来,又同时提醒唐泽一件事情,唐泽同意,并明旨让南阳侯告老,栾贵生袭爵。
南阳侯和清河侯同时上缴府第爵位,唐泽当时忙着公主病重,满心悲惶里把南阳侯府忘记,他一直以为栾家爵位已经更替,直到栾英上奏章写明兄弟不愿分家,皇恩浩荡之下有两个府第,但仍乞求和哥哥南阳侯世子府第相依,唐泽这才想起来,栾贵生还是世子。
这里面南阳侯毫不使力,哪怕公主转好时有恩旨,这个时候一求就得南阳侯心如明镜也不上奏章,南阳侯也觉得贵生有个官职就不错,慢慢来吧,袭爵自己出力。
贵生就此袭爵,而南阳侯放心住在次孙家里,其实他从新集回京后,宝儿有孕,这对祖父母一直住着没走。
冯清也有身孕,但清河侯全家都往栾家跑的更多,自家长辈尚且这样,婆家长辈也不必挑剔。贵生能忍是习惯,也没本事挑剔。
冯氏更不挑剔,她喃喃只道:“这辈子是要靠他了。”
这个他,有栾英也指祁氏燕燕。
冯氏以前看重的,纷纷被现实击破,她以为投胎命好,舅爷祁越在西北高娶,从平民翻身一变为平西郡王府的女婿,没有人会再说她出身更好。她以为爵位凭家里地位争,栾英让她清楚看到什么叫自家挣爵位。
冯氏到此彻底服帖,哪怕一根小小尖刺也不会出来,冯清和宝儿前后有孕,冯氏关心更多的也是唐宝儿。
唐宝儿打个喷嚏,冯氏贵生一起过来看视,冯清有孕也得前来。
有时候冯清也郁闷,但静下来想想,她要的她得到,她要贵生她要贵生做侯爷,都变成现实,只有过程与想像中不同,本以为清河侯照顾贵生袭爵,结果却是栾英照顾哥哥袭爵。
二表哥兼小叔子栾英不喜欢她,冯清自己明白。栾英记恨她妨碍贵生读书,冯清也明白。
高小三陪伴姐姐直到外甥满月,回京后就听说牡丹要嫁太子,他一气跑到牡丹面前:“你不陪我一辈子吗?”
云牡丹轻轻笑:“不陪,消息自宫里传开,我可以实说,我还没有选好,但我只嫁太子。”
高小三原地愣住,内心变幻缤纷,什么难过什么伤心都没有上来,他没有看到卫王府唐澹先在这里,见到小三面色变,又吃醋又鄙夷:“我难过了,难道不算你的那份吗?我还在这里,轮不到你难过。”
高小三站立好半天,牡丹叫他也不理,直到自己慢慢说道:“那,我还是可以陪你一辈子。”
唐澹又不高兴了:“这话我说过了。”
云牡丹嫣然:“你们啊,都要陪我一辈子,还像小时候那样无话不说,可好?”
高小三和唐澹告辞后,云牡丹端坐继续想心事,她不是选夫婿,而是选太子,长辈们会帮忙相看,但祖母说牡丹大了,要学会自己看人,先让牡丹自己选。
有七个殿下可以选,云牡丹觉得不选谁都带残忍,而关乎国运,不得不慎重一些。
门外日光炽烈,金黄有些照在她面容上,出生在富贵家里,肌肤轻易就调的雪白细腻,没有大眼睛有什么关系,精致妆容华丽衣裳,她依然算是个美人儿。
而她不美又有什么关系,她还是要做皇后,为这江山尽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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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有错字哈,再改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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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自助形式,点餐就写,不点出或许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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