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瑞将手中半截笔杆丢进笔洗中,然后绕过桌案,坐在了茶几旁。
“少爷,此事急不得。”
啪!
闻听此言的潘瑞,将刚拿起的茶杯掷在地上。
“急不得?
你尽说这些无用的话!”
潘瑞一指客厅方向,低声怒吼道,“那小子已经到了府上,你还让本公子忍耐到几时?
是要忍耐到他们洞房花烛?”
“或许……”
“好了,别再安慰了!”
潘瑞一摆手,气不打一处来,“你我来原州已有多日,通婚书也递交了澹台洵,然而那澹台洵一直不谈答婚书,可见此事他早就有了异心。”
张冲阴沉着脸:“这可是两家定下的婚约,难不成他还想反悔不成?”
“原本我还觉得奇怪,他一个原州刺史是攀上了哪家高枝,竟然冷落搁置我潘家的婚书,如今看来就是这个江千越!”
“江千越?
他不是……”张冲刚要说下去,瞬间想到了什么,“少爷您是说……镇国侯府?”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原由么?”
“虽说此子也姓江,可是据属下所知,镇国侯在原州并不亲友。”
潘瑞又倒了一杯茶,自斟自饮:“当初寿宴上,沈博阳与江千越的对话,以及我那次与江子元在明月楼……我可以断定,这江千越定与云京的江家有关。”
“少爷所言有理,从澹台洵的态度,似乎也可以印证这一点。”
“此事尚不明朗,暂等云京那边消息。”
潘瑞这些日子也没闲着,自从江千越故意说出镇国侯府后,他就已经暗中修书一封,命人快马送往云京告知父亲。
潘瑞想了想,最后悠然道:“此人身份有待查证,所以暂且不宜动手,但如果半死残疾也无伤大雅。”
“属下明白!”
一座府邸,两处人心,三种思量!
客厅里,澹台洵不急不缓,静静等待江千越回应。
面对澹台洵的步步拦截,江千越突然笑道:“晚辈听闻刺史大人乃是行伍出身,早年更是就职于军中,乃是一代宿将!”
“宿将?
过誉了,本官确实是出自军中。”
“看来刺史大人是在考校晚辈,那晚辈就自揭其短说两句。
自谦与自信并不矛盾,而是相辅相成,宛如阴阳缺一不可。”
江千越谦虚了两句,随后继续道:“就如同将军领兵于阵前,面对千军万马的敌人,要做的是战略上藐视,而战术上则要格外重视,如此内外合一,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哦?”
澹台洵听了这番话,抬眼看着江千越,“说下去!”
“战略上藐视,士气也!未战先怯,败迹已显,唯有士气振奋,方可同仇敌忾,古往今来以少胜多之战例,无一不是气势如虹。
此藐视,非是自负,乃是自信!”
“战术上重视,根基也!”
江千越继续阐述,“自身强大,方是力量之源,进可力克千军,退可固若金汤,能游刃有余,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此重视,非是自卑,乃是自谦!”
这一番论述,听得澹台洵沉默不语。
“其实自信与自谦,可用道家四字作为总结。”
“哦?
哪四字?”
“内圣外王!”
江千越说出四字,随后又道:“自谦是修心,可纵观古往今来;自信是养性,可探索上下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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