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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道第一仙 第3699章 道无止境(大结局)(第2页/共3页)

nbsp; 他忽地大袖一挥,祭出一枚青铜印。

青铜印骤然发光,释放出一股足以磨灭混沌荒野本源力量的无上之威,一举把陈汐和林寻镇压。

此印太过恐怖,明显凌驾于生命道途之上,让得陈汐、林寻两位主宰都无力招架。

最终都被拘禁在青铜印上!

这一刻,斩仙客忽地坐起身来,脸色阴沉,“没想到啊,连这等主宰诸天混沌的至宝,都被你们带来了!”

那青铜印,搁在青冥道域,也是最顶级的诸天道宝,被称作混沌帝兵。

可主宰诸天混沌的规则!

这一刻,侏儒老者心中一紧。

斩仙客若不顾一切出手,今日之战,必生大变故!

不止侏儒老者,羽衣男子也蓄势以待,警惕到极致。

之前他之所以不动用青铜印,就是在提防斩仙客,将此物视作底牌!

可出乎羽衣男子和侏儒老者意料,斩仙客虽然坐起身体,却并未出手。

“死就死吧,最后老子去收拾残局就是。”

斩仙客嘀咕一声,又躺在地上。

侏儒老者一怔。

羽衣男子则如释重负。

在青冥道域,斩仙客这位守剑者,是最令人忌惮的一个人,没有之一。

若不是早在很久以前,就已得知斩仙客被斩掉了大半的性命本源,并且早料定,斩仙客在镇守这天狱内的四十九个纪元历中已极尽耗尽所有性命本源,羽衣男子他们断然不敢主动杀到此地!

而现在,斩仙客一反常态地不曾出手,则被羽衣男子认为,斩仙客已无力插手此战!

当意识到这一点,羽衣男子再无顾忌。

他一步之间,就来到苏奕那边的战场,抬手一抛。

轰!

青铜印腾空而起,磨碎天穹、镇塌十方,硬生生把苏奕的一切抵挡压制住。

几乎同时,青裳女子一声轻喝,手中道剑忽地化作一抹雪白的锋芒,刺入苏奕的眉心之地,将其神魂禁锢。

而中年男子则在抬手间,缔结一道血色禁制,将苏奕的道躯封印。

一下子,苏奕一如沦为待宰羔羊,不止被镇压,神魂和道躯都被禁锢封印。

被活擒了!

侏儒老者激动得恨不得仰天长啸,终于成了!

斩仙客躺在那,心中一叹,眉目间浮现一抹困惑。

为何?

作为天命人,而今归来时,又已勘破生死涅盘之秘,明明已足以执掌九狱剑,在这天狱之中纵横无敌。

为何那家伙却一直不用?

须知,这座天狱,本就是九狱剑所能开启的一个诸天混沌,在这里,九狱剑就是真正的“天”!

也正因如此,本该作为天命人护道者的斩仙客,之前在和苏奕对决三次后,毅然决然地放手了。

在他看来,苏奕杀出这天狱,已非难事。

哪怕发生了一场变故,让羽衣男子三人抓住机会降临到混沌荒野,也改变不了什么。

可谁曾想,事态却演变到了这等地步!

这让斩仙客都有些糊涂,想不明白苏奕究竟怎么想的。

“哈哈哈,这就是天命人?蝼蚁罢了!没有九狱剑,当年的他就是凡俗中一个卑微下贱的泥腿子,连我等的面都注定见不到!”

中年男子仰天大笑。

苦苦等待四十九个纪元历,而今终于逮住一个猎杀天命人的机会,自然是一桩大喜事。

“守剑者还在呢,小声点。”

青裳女子提醒。

羽衣男子淡淡道:“他若有能耐出手,早就出手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说着,他唇边浮现一抹讥嘲,“你们看,直至现在,他甚至只能拿师伯的性命来自保!”

青裳女子和中年男子眼神异样。

好像还真是如此!

斩仙客默不作声。

侏儒老者仰天狂笑。

羽衣男子则抬手,要取回青铜印。

可这一瞬,神魂、道躯皆被封印,整个人被镇压于青铜印之下的苏奕,却忽地轻声自语:

“我一直所厌恶的,是命运被安排,可现在我才蓦然明白,天命即我……”

声音在回荡,而苏奕眼眸深处,则露出恍然之色,眉目之间,尽是释然。

这一刻,整个混沌荒野,忽地震颤起来。

分布混沌荒野的天地本源力量则显化出来,化作一道无形的剑意,笼罩天上地下。

羽衣男子眼瞳一缩。

他猛地发现,自己竟再无法收回那青铜印!

青裳女子封禁苏奕神魂的道剑、中年男子封禁苏奕道躯的禁制力量,皆和他们各自失去联系。

一如被斩断。

两者齐齐变色。

而此时,被镇压在那的苏奕,则缓缓起身。

轰!

青铜印被硬生生顶起,剧烈摇晃。

随着苏奕随手一抓,青铜印就落在掌间,缩小为米粒般大小,再无法动弹。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让羽衣男子三者无不意识到不妙。

“找死!”

羽衣男子一声怒喝,挥动雪亮长刀,斩向苏奕。

可他惊骇发现,天地间那笼罩着的一股剑意,在此刻无声无息地封禁住他所有的力量!

以至于当这一刀斩出时,完全没有一丁点力道。

“这怎可能??”

羽衣男子惊悚,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青裳女子和中年男子也被深深刺激到,无不全力出手。

可无一例外,皆被那一层笼罩在天地间的剑意封禁,让得他们宛如被打落凡尘,失去了一切道行!

一下子,他们都亡魂大冒。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之前,他们分明都已把苏奕彻底镇压,怎么转眼间,这家伙就像变了一个人?

而此时,苏奕这才抬起眼,看向这三个大敌,眉目之间,一片澄净空澈,无喜无悲。

“你说,何谓天命?”

苏奕目光看向羽衣男子。

羽衣男子神色一阵阴晴不定,“想羞辱我?”

苏奕抬手一拂。

羽衣男子形神俱灭,刹那间就化作寂无。

这一幕,刺激得其他两人背脊生寒,青裳女子娇躯一颤,厉声道:“杀了我们,你也活不了,那天狱之外,犹有无数同道在等着杀你!”

苏奕只轻声道:“你说,何谓天命?”

青裳女子一呆,这问题重要吗?

为何他非要执意问这个?

旋即,她试探道:“我若回答,可否给我一条活路?”

苏奕只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可青裳女子却先崩溃了般,蓦地冲上前,要和苏奕拼命!

砰!

青裳女子身影炸开,魂飞魄散。

而苏奕立在那,根本就没有动!

那等一幕,就像飞蛾扑火,火未动,飞蛾却被火给焚燃成灰烬。

羽衣男子和青裳女子先后毙命,这一切刺激得中年男子再也按捺不住,嘶声道:“你就是九狱剑选中的天命人,还来问我们作甚?天命天命,当然是上苍所选中的人!”

苏奕若有所思,“那么,九狱剑为何能代表天,又为何要选一个天命人?”

中年男子一愣,他哪里知道?

“原来你也不懂。”

苏奕微微摇头。

下一刻,天地间的剑意忽地如潮水般翻涌,把那中年男子淹没。

当剑意归于寂静,中年男子的身影也已消失于寂无之中。

至此,三个强大到不可思议地步的存在,却陆续消亡在苏奕面前。

自始至终,苏奕就像灭杀三只虫子般漫不经心。

……

远远地,斩仙客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忽然心生触动,隐约有些明白,为何苏奕这个天命人之前不动用九狱剑了。

一侧,侏儒老者失魂落魄,如丧考妣。

之前心中那一切的得意、亢奋、期待,全都已化作乌有!

他呆呆地瞪着眼睛,嘴里喃喃:“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悄然间,苏奕身影凭空出现。

他看了看斩仙客,又看了看侏儒老者,道:“我大概明白了。”

斩仙客叹道:“我却不明白了。”

苏奕笑了笑,道:“不自弃者,便是天命所归,自强不息者,皆是天命人,无须谁来认可。”

他掌心一翻,九狱剑浮现而出,“而这,也正是九狱剑所希望看到的。”

道剑如墨,飘洒混沌光雨,发出浅浅的剑鸣,一如对苏奕的认可。

斩仙客一怔,目光凝视着九狱剑,道,“这世间之人,和你所理解的天命可不一样。”

苏奕颔首道:“的确如此,我虽不清楚往昔缘由,但我想,九狱剑当初之所以选中我,就是要告诉这世人,芸芸众生之中,平庸普通之辈,只要不自弃,亦有逆天改命的希望!”

苏奕仰头看向天穹,“也是告诉那些高高在上、自诩为主宰的存在,在他们俯视脚下众生的同时,也得向众生低头!”

斩仙客哂笑摇头;“这只是你一人所想,无论在这牢狱内,还是牢狱外,真正向众生低头者,又有几人?”

苏奕道:“现在或许不然,以后呢?”

苏奕指了指自己,“有我在,不信他日那些高高在上之辈,敢不低头!”

“以后以我为先例,我更不信那芸芸众生中,再无如我这般人!”

锵!

九狱剑骤然发出一声激昂剑吟,一如在和苏奕共鸣。

天上地下,剑吟回荡,整个混沌荒野都仿若在共鸣!

斩仙客心生莫大的触动,不禁怔在那。

那失魂落魄的侏儒老者,此刻却忽地大笑:“狂妄不自量,何其可笑!果然是个凡尘中的泥腿子,竟说出这等荒诞不堪的话!”

苏奕瞥了侏儒老者一眼,道:“我倒是很好奇,你若沦为凡尘中的一个,该作何感想。”

侏儒老者脸色顿变,“你想做什么?”

斩仙客也不禁笑了,“若如此,倒也有趣,就让我来帮他坠入凡尘吧。”

他指尖一抹。

侏儒老者一身的道行开始不断跌境。

直至最后,一丁点的修为也没有了,没有了道行,连生机都在飞快流逝。

眼见他即将因此殒命,苏奕屈指一弹,一道涅盘力量涌入侏儒老者体内,非但将其救回来,还让他一下子年轻了无数岁,最终化作了一个五六岁的孩童。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忽地疯狂嘶叫:“杀了我,快杀了我——!”

往昔,他可是一位混沌天帝,执掌一片诸天混沌!

哪能想到,会一下子坠入凡尘,沦为一个毫无修为的孩童?

最让他崩溃的是,和修炼有关的记忆,完全被抹除。

这完全比杀了他痛苦,以至于蹲坐在那,嚎啕大哭起来,彻底破防了。

可对苏奕而言,这还远远不够。

他掐指之间,映现出一道轮回入口,一举把那老者打入其中,让其保留着生前记忆,转世到了鸿蒙天域的凡俗之地,成为了他所唾弃的一个泥腿子。

涅盘混沌有苏奕的天道意志在,倒是能时时刻刻察觉到,这老者混迹于凡俗中的一生。

苏奕道:“他若不自弃,兴许还能重新踏上道途,这就是天命所归。”

斩仙客摇头:“一个高高在上的家伙一下子跌落凡尘,注定承受不住这种落差,我敢打赌,他必会了断自己。”

苏奕随口道:“自弃者,天弃之。”

斩仙客道:“你在此地,也能演化轮回?”

苏奕道:“有九狱剑在,就能。”

斩仙客再问道:“你之前,为何迟迟不动用九狱剑?你该清楚,若动用此剑,根本无须和那些敌人鏖战,轻松便可灭杀他们。”

苏奕笑着说了一句此生已重复了很多次的话:“我与我周旋,只为斩心中最后一个业障。”

斩仙客恍然道:“果然如此!”

九狱剑,贯穿苏奕的前世今生,亦和他的身世之秘息息相关,可以说,没有这把神秘的道剑,就断没有当年剑客在云梦村踏上修行路的机会。

没有此剑,种种前世的道业力量亦不可能一一完整地保存下来。

除此,回顾毕生修行路,九狱剑往往在一些凶险无比的时刻发挥了关键作用。

这本身,对苏奕而言就是一种天然的护道之器,也是一种无形的依仗和靠山。

直至如今,当得知九狱剑和天命人的关联,苏奕终于幡然醒悟,自己一身道行最大的业障,实则就在对九狱剑的依仗上。

要想真正天命由己,就必须斩掉这个业障。

故而,之前在和那三位大敌厮杀时,苏奕一直未曾动用九狱剑。

反而是借此一战为刀,在斩心中业障!

直至他终于斩掉业障,彻底感悟到“我即天命”那一刻,才真正实现“本我”的大自在。

也是那时,他得到了九狱剑的主动认可。

也终于拥有了一个参悟九狱剑内部之秘的机会!

诚然,九狱剑依旧是外物,他依旧是被九狱剑认可的天命人,可心境已截然不同。

以往,是九狱剑为依仗。

如今,则是九狱剑为我所用!

一切外物,亦当为我所用,而非我之依仗!

这,才是真正的大自在。

斩仙客显然也明白了这一切,感叹道:“不得不说,直至此刻,我才终于确信,九狱剑当年的选择,是对的。”

苏奕道:“那么现在,能否聊一聊了?”

斩仙客略一沉默,道:“我是守剑者,世世代代看守九狱剑,一如此剑的侍从,在九狱剑选你为天命人之前,此剑一直由我来保管。”

他抬眼看着苏奕,“说实话,当初九狱剑选你为天命人时,我都怀疑九狱剑是不是眼瞎了!”

苏奕一怔,“就因为我是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凡俗中的泥腿子?”

斩仙客道:“关于你的身世,等离开这座天狱时,你自能从九狱剑中找到答案。”

“不过,若你感兴趣,我不介意给你讲一个故事。”

“好。”

苏奕拿出两壶酒,隔空递给斩仙客一壶,自己拿着一壶仰头喝了一大口。

斩仙客斟酌了一番,这才缓缓说起来。

和世间无数少年一样,曾经也有一个凡尘中的少年渴望修行。

希望长大后,成为一个剑修。

为何是剑修?

因为在那无数少年心中,剑修最潇洒、最逍遥,可纵剑长空揽日月,千万里外取人头。

脱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剑修,在少年心中,便是世间最厉害的一群人。

可那个少年也和世间绝大多数同龄人一样,生活在凡尘俗世,资质平庸、才情普通。

既不是天生的修行种子,也不是显赫仙门的子弟。

他只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个。

唯一不一样的,或许就是这少年是个倔脾气,认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哪怕是死,也要撞破南墙。

为了成为剑修,少年吃了不知多少苦,遭了不知多少罪,历尽坎坷,也没能踏上修行路。

一个无身份无背景的凡人欲登天,何其难也。

哪怕有大气魄、大毅力又如何?

修行,从来不是凡尘浊世一个穷苦之辈能够奢望的事情。

可那少年却不曾放弃过。

他认为,他已踏上了道途,一切磨难困苦,都是对自己的考验。

只要自己坚持下去,迟早能破门而入,成为剑修。

若因此而死了,也无悔在世上走一遭。

相比于那些艰苦和磨难,最让少年痛苦的,莫过于父母亲友的不理解和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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