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就冲出店门。
娄公公瞪大眼,猛地夹起了腿捂住裆,痛得脸色发白,声音颤抖。
“快!快……打死那条……狗!”
“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来扶着杂家,哎哟,哎哟。”
娄宝全人前失态,疼痛难忍地在两个小太监搀扶下出了门。
东厂番役们见状,上前就要拿人。魏州和杨斐一看情况不对,也都拔出刀来,严阵以待。
“谁敢上来?”杨斐像炸毛的关公,恶狠狠地挡在时雍面前,冷声冷气地吼:“东厂这是连大都督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东厂虽说有监督锦衣卫的职能,可赵胤不仅仅是锦衣卫指挥使,还是五军都督府的大都督,五军都督府是大晏最高军事机构,统领兵权。
说到底,娄宝全只是个阉人,权势来自媚颜曲膝,一脸奴才相,即使东厂势大,在锦衣卫这些男儿们眼里,也是瞧不上他的。
“杨大哥不必生气。”时雍今儿对杨斐多了几分笑容,轻轻按下他出鞘的腰刀。
“何苦为了这点小事让大都督难做?行,得月楼不是要找个讲理的地方吗?我看东厂就挺好。你先带人回去歇着,我自当无碍……”
“阿拾!?”杨斐难得严肃的拉着脸,怕她年纪小不懂得东厂的厉害,皱了下眉头,努嘴,“闪边上去。爷们儿未必会怕这些没卵蛋的阉货?”
时雍看一眼白马扶舟,忍不住想笑。
她拍了拍杨斐的胳膊,径直走到白马扶舟面前,衣裙微翻,竟有几分婀娜之态,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温婉了几分。
“扶舟公子……”
时雍福身问好,眼底的笑复杂难明,下面那句话却低低的,除了白马扶舟谁也听不见。
“原来你是个小太监呀?失敬。”
白马扶舟眼睛眯了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下次可不能这么造作了,你看,闹出事了吧?”
他温声和暖,时雍也淡笑回应。
“这岂不是更好?你可以准备做下一任厂督了。”
白马扶舟眼帘微垂,淡笑,“请吧。”
————
大街上乱成一团。
大黑已是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人群里都在叫“打狗”,时雍走到门口看了一眼,街那边的马车仍然安静地停放着,一动不动。
时雍一笑,回头看了看一脸担心的杨斐,跟上白马扶舟。
“有劳扶舟公子。”
娄宝全坐在轿子里捂着下腹呻吟,刚才大黑那一嘴差点没把他的命给收了。太监那处本就受过伤,娇弱得紧,大黑居然瞧准咬了他一口。
“找到那恶狗,给咱家打死。剁成肉泥,烹了。哎哟,娘也,哎哟,疼死咱家了。”
这时,他看到了跟着白马扶舟安静走近的时雍,微微一愣,皱起了老脸。
“白马楫,你这是做甚?咱家不是说把她拿下吗?是拿下!不是请回去当祖宗。”
“师父。”白马扶舟淡淡看他一眼,并没有因为他的盛怒有半分慌乱,唇角甚至隐隐有一丝笑容。
“实不相瞒,她是扶舟失散多年的……亲姑姑。”
姑姑都来了?
时雍心里一跳,没吭声。
娄公公看着白马扶舟似笑非笑的脸,当然不信。
可是怀疑他又能如何?
白马扶舟是长公主宫里的首领太监,虽在东厂麾下,可自打被长公主慎重其事地认作了干儿子,后来又随了长公主前往天寿山守陵,便是长公主的心腹,奈何不得。
娄宝全气苦不已。
白马扶舟眼下突然回京,他本就怀疑是得了长公主的授意,行事小心得紧,哪里又敢随意指摘他?
“那依你之言,师父这罪是白受了,得月楼的冤也不用申了?”
白马扶舟低头行礼道:“不敢。扶舟只希望师父能给三分薄面,在事情尚未弄清之前,不让我姑姑受罪。”
“依你。”娄公公狠狠咬牙,大袖一挥,“带回去,刚才闹事的一干人等,全都给咱家带回去。”
“是!”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了。
得月楼的街面上终于恢复了平静。
对街拐角停放的马车里,大黑仰头望着端坐的男子高贵平静的脸,吐着大舌头,摆出一张微笑脸。
赵胤眼底的冷气慢慢散去,一只手放到大黑的脑袋上。
“你倒是聪慧,会选地方逃命。”
大黑蹬蹬退后两步,脑袋从他的掌中挣脱,再抬头时,不满地汪了一声。
不让摸?
赵胤眼皮垂下,哼声。
“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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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白马扶舟,姓白马,名楫,字扶舟,号扶舟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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