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芜看着窗外万家灯火,默了默,突然说:“我总在想,如果她还在,这里的万家灯火总有一盏是为她而亮的。”
“她是个很简单,很朴素的姑娘。刚入学那会儿,大家背地里总揣测说我被金主包养,可她从来不会加入她们。她是从很偏远的小城考来京州读大学的,寝室里的人喜欢嘲笑她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经常将她排挤在外。吃饭逛街从来不会叫上她。”
“可是她真的对每个人都很好,那天在图书馆,她把唯一的一把伞让给我,理由是她的衣服不值钱,但我的衣服看起来就很贵,所以一定要好好保护。”
她很浅地笑了一下,“你说她傻不傻?”
“她这么干净的女孩子,不该谈恋爱的,她最后被那个男人逼得跳楼。”
“那天,她就那样从我眼前跳了下去。”
“可是,我抓住了她。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最后还是只能看着她的手一点一点从我手里滑落。”
“她就像个破败的布娃娃一样,随风坠落。”
“你知道吗,她掉下去前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抱歉,要让你看见我如此不堪,希望不会吓着你’。”
她停顿了一下,拿起脚边的啤酒再次浅抿一口。
“我打了那个男人,你在网上看见的照片,是那个男人的。”
“我的右手是那时受伤的,指骨折断,痊愈后我发现我已经拿不了画笔。”
男人眼里瞬间涌上浓烈的杀意。
沈清芜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拍了他一掌,说:“别这样,陆随之当年就把他的手脚都废了。”
“小阿芜,你后悔吗?”他的嗓音有点喑哑。
“不后悔,那姑娘宁愿自己淋雨也要把伞让给我,我肯定得为她出一口气。”
想了想,她似乎在自我检讨,“但那时年纪小,还是冲动了一点,我应该把他往死里整的,打一顿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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