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女子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了余年的脑袋,倒像是真的姐弟一般。
“周掌柜,劳烦你把事先准备好的那些上等花雕取些一两坛出来吧,其余的放在马车上。”
盈袖侧过头对着此时站在余年身后,正手足无措的周掌柜说道。
这回,可就轮到周掌柜抓瞎了,毕竟在自己面前的俏佳人是个十足的大贵客,前些天眠香楼捎来书信,特地为盈袖姑娘出籍订了百坛的陈年上等花雕庆贺,且叮嘱着,盈袖姑娘有什么住宿餐饮的需求可尽量满足,为此,桃源楼可足足收了眠香楼七百两银子,如今这贵客既是提了需求,这满脸堆笑的周掌柜,无奈之下也只好对着女子点头哈腰。临走前又将余年拽至一旁,搂着背小声威胁着少年一定要小心伺候客人。然后这位周掌柜便颇有些灰溜溜地消失在后堂后面,亲自替女子准备些酒水点心去了。
青衣侍女看在眼里,手撑着白皙的脸颊,满脸的不开心,暗觉得嘴里嚼着的红果似乎不是那么的甜。
莘芊盯着门外女子那吃紧的上衣,又朝着自己身上比划了比划,最终无奈叹了口气,其实对于余年口中的这位盈袖姐,因着常是酒客饭后谈资,自己倒是早已如雷贯耳,眠香楼是虞县第一风花月雪之地,更是出了名的销魂窟,其中颇有姿色的不在少数,而这眠香楼中,又犹以盈袖姑娘名声最著,眼前这位眠香楼第一花魁平素里以善笛而远近闻名,且并不轻易接客,连着附近临安城不少富家公子花重金来到眠香楼只为一亲芳泽,至于余年是怎么相识的,少年倒是极少提起,不过四五年前,自己才刚刚来到桃源楼不久,就看见过余年对这位盈袖姑娘大发雷霆,二人当即一拍两散。
事后,余年肿着双眼为此足足将自己关了近半个月,当时与少年关系还不错的青衣侍女还特意去问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少年并没有背后说人是非的习惯,对此间详情也没有提起,只不过是简略的说了几句,至于那位盈袖姑娘,莘芊依稀记得隔了好久都没见她来过桃源楼了,似乎从余年的生活中淡出,直到一年后无意听见酒客口中说着眠香楼新晋了位红人,大致意思就是讲这位新晋的红人年龄不大,不仅多才多艺,那样貌身段更是没得说,体态微盈,颦笑之间自有一股天然韵味,大有做得那眠香楼新花魁之意,等待酒客提到那位红人名字的时候,莘芊这才醒悟当时余年为何如此气愤。
等莘芊再次见到盈袖姑娘的时候,已是一年之后又一年,此时彼时,当年青衣侍女印象里那位衣衫褴褛的瘦弱女子摇身一变成为了身披绫罗绸缎的眠香楼头号花魁,三年时间确实也能改变许多人与事,比如桃源楼的少年早已忙碌穿梭于酒桌酒客,少了几分孩时稚气,多了几分市井的油腔滑调,莘芊依稀记得当时二人相见秉烛夜谈,或许当年对于盈袖姑娘卖身之事,余年恐怕也只能默默承认了。
上得桃源楼四楼雅阁,盈袖寻得一能眺望整条茶号巷尽收眼底的靠窗座位坐下,高呼了声“小二”正待点菜,却见少年垂手立于一旁,不觉讶异。
少年踌躇了下,颇有些扭捏,手指着自己一脸尴尬说道:“盈袖姐,我便是这桃源楼的小二了……”
盈袖闻言,虽是心头莫名一酸,但不又觉得有些好笑,起身将余年拉扯着坐下,然后便抿嘴莞莞一笑说道:“嗬,那你这个桃源楼小二可得好好给我介绍下你们家的美味佳肴。”
“好嘞!”一听到女子问这话,少年立时来劲,他在这桃源楼待了近十年,可是天天对着顾客磨着嘴皮子,说道:“这桃源楼的菜我虽然没吃过,但是厨子最拿手的菜肴我还是特别清楚的,要说最让人绕舌难忘的便数八宝童鸡与火踵神仙鸭了,特别是吴山酥油饼,比起临安城的居福楼里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到最后,少年有些飘飘而然,仰着脖子似是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好,那这些都要吧。”盈袖看着他这副与自己去眠香楼之前别无他二的傻傻样子,不由伸出手捏了捏少年的脸。
那桃源楼四楼雅阁的其余伙计自然是晓得其中原理,知道女子吩咐的是自己,便自觉得下了楼吩咐厨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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