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也参与进来,也顾不上避什么嫌,把这家姑娘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最终还是李小姐从衣箱底下翻找出了什么,连忙拿给薛宴惊:“仙师,是不是这个?”
()薛宴惊看到铜镜背面的暗记,点了点头,闭目将手掌贴上镜面,耗了大量神识去搜寻,不想放过一星一点的希望,最终却一无所获,想来这姑娘已然在绝望之中化为了虚无。
冷于姝也尝试了一遍,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摇了摇头:“只是一面普通的铜镜了。”
“……”
薛宴惊扯了块窗帘,小心地包住铜镜:“我们会带回玄天宗再请师门长老一试,只是……”
大家都很清楚,她未出口的半句话大概是“只是别抱太大希望。”
李家小姐抚摸着刚刚翻找时不小心从衣箱底下扯出来的绣品,从折旧痕迹上来看,像是几年前绣成的,绣法也统一,大概都是这个房间原本的主人所作,其中一只帕子上绣着小狗扑蝶的图案,绣工并不太好,但小狗显得憨态可掬,分外生动,想必住在这里的原本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她握了握拳,突然抬头问薛宴惊:“仙师,敢问我能不能也去修仙,也去帮忙除掉这些鬼物?!”
李家人闻言都是一怔。好吃懒做的女孩儿短短时间内见识了人心百态,如今也要成长起来了。
薛宴惊笑了笑:“过几日我把中州各个门派招收时间汇总一下寄给你,你去试试吧,若当真有修仙的潜质,自有宗门肯收你。”
李家小姐兴奋地看向爹娘兄嫂,李夫人上前握住女儿的手:“好,去!娘陪你一起去试!”
李老爷无奈:“你个老婆子,这么大岁数了,跟着凑什么热闹?”
“岁数大怎么了?”李夫人现在看他分外不顺眼,“岁数大就不能尝试新事物新人生了?就非得天天对着你个糟老头子生闷气?”
李家少爷无条件给娘亲帮腔:“就是啊爹,您也太迂腐了。”
李家少夫人故意气他,也拖长了语调跟着怪声怪气地重复了一遍:“就是啊爹,您也太迂腐了。”
“……”李老爷知道现在家人都不待见自己,只能讪讪闭嘴。
最终,冷于姝将结果告诉了这家的父母,至于他们是痛苦愧悔还是松了口气,都不关她的事了。
———
一天内跑了十几户人家,待此间事终了,冷于姝趁夜一把火烧了铜镜铺子,薛宴惊看着在结界里燃烧的熊熊大火和两侧安然无恙的店铺,不由笑道:“明日周围百姓起床时,看到独独此间化为废墟,不知又要流出什么志怪传说了。”
冷于姝却又掏出一只上刻“玄天”二字的铜牌,抬手打了道灵力进去,让它悬于废墟之上。
薛宴惊奇道:“这是何意?”
“告诉百姓此乃玄天宗行事,无需因此慌张;也是警示恶人,冤有头债有主,有仇就来找玄天宗报,与周遭百姓无干,”冷于姝解释,“咱们宗门里几千年的传统了,没人对你提起过?”
“没有,大概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吧,”薛宴惊笑了起来,“我突然觉得,做名门正派的弟子,其实也不错。”
自归来起,这是她第一次用不带贬义的语气念起这四个字。
犹记得上一次,她是用这个词来讽刺仙武门的。
薛宴惊抚摸着自己的宗门腰牌,原来这就是真正的名门正派,赵父上下嘴皮子一碰说起来轻飘飘的,但它其实是靠不知多少年的正义与公道堆积起来的声名与底蕴。
冷于姝奇怪地看她一眼:“什么叫‘也不错’,你还做过哪里的弟子?”
“没有,”薛宴惊转移话题,“对了,五师姐,你觉得此次事件是鬼蜮的手笔吗?”
“一定是,”冷于姝淡淡道,“其他地方没法聚集这么多这么厉害的鬼物。”
“我还从没听说过这种鬼物呢。”
冷于姝看着火烬熄灭,抬手一挥,撤了点火时布下的结界:“鬼蜮的鬼族分很多很多种,蚕食凡界的方式想必也各有不同。”
“它们以前也用过类似的入侵方式吗?”
“闻所未闻,”冷于姝摇头,“以前的鬼族就是简单地找人附体,如今多了这些花样,想来是由于归一魔尊一统魔界后,那些不服他的魔族流亡去了鬼蜮,鬼族才多了些智囊。”
薛宴惊没想到这口黑锅竟能如此拐弯抹角、迂回曲折地扣到自己头上,愣了一愣,一时间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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