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测啊!”
曹操一双细眼似闭非闭,靠在一张矮脚床上,手里拿着块湿麻布捂着额头,边上一张案几上还放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儿。
帐篷之内,四个文士打扮的男子互相看看,都是一脸惊讶。过了半晌,才是一个青年打破了寂静:“使君,这天子莫不是真得了癔症吧?天子根据那个梦中天书算出来的事情,有相当一部分是可以很快得到验证的,到时候若不灵验,他该如何解释?”
曹操睁开眼睛,目光如电一般射向这个才投到他门下没多久的谋士郭嘉郭奉孝:“奉孝,他要算准了又当如何?”
“算准了?”郭嘉一笑,“难道小天子还真得了天书不成?”说罢他又摇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
曹操扭过头,又望着钟繇钟元常,丁冲丁大盈,董昭董公仁,这三人都是曹操在朝廷中的眼线,其中钟繇官拜尚书仆射,丁冲官拜侍中,董昭则是议郎。三人都是天子近臣,一路从长安跟随而来,对刘协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钟繇摇摇头,摸着一部大胡子思索着说:“我久在天子身侧,从未闻天子精通占卜之术。”
丁冲也摇摇头道:“孟德,天子在长安时就受尽董卓、李傕、郭氾欺压,东迁途中又受了不少惊吓加之天子又年纪幼小,被吓出癔症也不足为奇。”
董昭是雒阳这边少有的胖子,主打一个心宽体胖,喝凉水都长肉,只见他笑着对曹操道:“曹使君勿虑,天子不过是一少年,这些年不是担惊受怕,就是颠沛流离,都没功夫钻研学问。即便真有什么易经天书在手,他也没那么快学会。至于高皇帝托梦,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曹操捂着脑袋,只是摇头道:“看不明白,看不明白”
郭嘉笑道:“使君又非良医,怎么看得明白天子的癔症?我听说南阳张仲景和沛国华元化都是当世神医,能疗白骨,活死人,不如请他们到许县替天子诊治。天子是真癔症还是善卜卦,请他们一看便知。”
曹操点点头:“这倒是个办法不过此事我不方便提出。”
“曹使君,”钟繇笑着接过曹操的任务,“此事包在下官身上,下官以尚书台之名令刘景升派张仲景来朝。”
“如此就劳烦元常了。”曹操的头终于不疼了,但还是端起一旁案几上的汤药喝了一大口,然后又想到一个问题,“天子今日在杨安殿上说袁公路明岁将僭越帝位!公路在朝中亦有耳目,此事一定瞒不住他,我当如何应付?”
郭嘉笑道:“使君不如遂了周卫尉的意,奏明天子,让他跑一趟寿春,将天子卜卦算到袁公路要称帝的事告知袁公路本人。袁公路若无称帝之心,一定会遣使上贡,这样天下人就会知道天子有疾,不能理政。如果他不上贡,呵呵也许四世三公的汝南袁家真的要出一位天子了!”
曹操奸笑了几声,拍着巴掌道:“妙计!妙计!不管袁公路如何应付,都得手忙脚乱上一阵。而且天子被傕、氾之辈吓出癔症的事情,也会搞得天下皆知,此乃一石二鸟之计。明日我便去奏明天子,且看这小天子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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