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夜市,一般要到三四鼓的时候游人才会渐渐稀少。到五鼓钟鸣时,夜市结束,但早市又开始了,夜以继日,临安不息无长夜。
一鼓就是一个时辰。临安夜市开市敲第一通鼓,此时大概是晚上七点。二鼓从晚上九点到十一点。
宋老爹听说杨澈当了官,也为他欢喜,所以提前了打烊。父女俩又做了几道菜,便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回了后院。
四人重整酒席,再开一局。
当三鼓过半时,淅沥沥的雨丝终于飘了下来。
四人便把饭桌移到杨澈的堂屋里,继续谈笑吃酒。
门开着,门外雨落如帘,堂上一片笑语。
这顿酒,吃到近四鼓。
兴尽时,宋老爹和杨澈都有了几分酒意。
杨沅和鹿溪先把宋老爹送回房,便同去收拾杯盘桌椅。
因为杨澈在屋里,鹿溪也只好规规矩矩的,不敢多话。
直到收拾完了要离开时,鹿溪才悄悄对杨沅说了一句:“一会楼上说话。”
杨沅送鹿溪出去,关了房门下了闩,见大哥带着醉意正在吃茶,便寻个找几件旧衣服的借口,独自上了阁楼。
杨沅到了阁楼上面,听听楼下没有动静,便悄悄推开了窗子。
窗外潮湿的风顿时吹了进来,撩动他的发丝。
杨沅从窗下花盆中捡起一粒石子,朝着对面的窗棂上一丢。
窗子“嗒“地一声响,已经洗漱完毕的鹿溪,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爬上床,心虚地回头看了看,这才推开窗子。
隔着如雾的雨丝,杨沅正在对面窗口,呲着大牙冲她笑着。
鹿溪马上唬起小脸儿来,握起小拳头冲他挥了挥。
刚才席间,杨大哥还和爹爹聊起帮杨沅找媒婆的事儿呢。
这坏蛋就在一旁笑嘻嘻地听着,现在却想讨好人家了,不想理他!
鹿溪冲着杨沅皱了下鼻子,佯装要关窗子。
杨沅一看,忽然扳着窗子的上沿,卷腹向外一翻,便利落地跃到了窗外。
借助楼阁上下之间凸出的那不足一巴掌宽的木沿为着力点,
杨沅竟从对面二楼飞快地移动着,想从口字型的二楼木沿一路转过来。
鹿溪吃惊地张大了眼睛,冲他连连摆手,生怕他一个脚滑,便摔下楼去。
但杨沅动作极快,如灵猿一般,很快就爬到了这边。
鹿溪只好退后,给他让出了位置。
杨沅双手攀着窗上的板沿,小腹一卷,轻松地荡进阁楼。
双脚落地时,他轻盈的就如同猫儿一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鹿溪轻轻捶了他一把,娇嗔道:“你疯啦,叫我爹看见,非活活打死你不可。”
杨沅轻笑道:“就算被你爹打死,我也得先哄好了我的小娘子再说呀。”
“去你的,就只会背后逞英雄,有本事你当着我爹的面说呀。”
“你以为我不敢?”
“你就是不敢。”
“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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