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阳三公主沈知瑶,是当朝陛下的掌上明珠,骄纵奢靡,任性跋扈。
那日城墙之上,穷途末路,叛军的剑抵在她与夏碧的脖颈上,大声询问城墙下的男子,二选一,他选谁?
面对沈知瑶的哭哭戚戚,男子没有丝毫犹豫,选择了夏碧。
利剑封喉,沈知瑶还未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就惨死剑下。
盛阳根基稳健雄踞中原,数百年的辉煌一直延续至今,百姓安居乐业,人间炊烟不断,千里绵延可称盛世,怎会想到会有被攻下城门的一天。
她这一生,不过短短二十载,出身皇族,美艳无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人生可谓风光无两。
可这世上也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陆家二公子陆时安,虽是庶子出生,然其卓逸不群,不及而立便已经坐上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他才貌无双,性情端方,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他温文尔雅对谁都是温润如玉,偏偏对她横眉冷对,但沈知瑶就是爱死了他这般,不顾礼节对他百般示爱。
可这男人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平日里对她从来没有个好脸色,竟连生死之间,也没有一丝犹豫地弃她性命。
再次醒来,沈知瑶竟回到了一年前,城墙上的一切历历在目,陆时安那冷酷无情的模样像是刀割一般日日剐着她的心,定是上天也认为她命不该绝,才给了她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如此生死大事,她定要扭转乾坤。
她回来也有数日,一反常态整日待在寝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倒愁坏了一群小厮,纷纷私下咬耳,莫不是陆家小儿伤透了她的心,令她这般伤神,竟连门也不出,着实反常。
今日是上元节,盛阳城内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一早白芙满脸雀跃地拉她起床更衣:“公主,今日可是您的好日子,外藩进贡来的礼花已经安排到位,清平坊的乐师们也早早就排好了曲,今夜定要拿下陆大人!”
沈知瑶回想一年前的今天,她满心欢喜盛邀陆时安湖中游船赏灯,深怕他不来,还邀请了盛阳城内官宦子弟们作陪,精心准备了礼花歌舞,只为博得公子一笑,可他非但不领情,还让她难堪。
“你不学无术,骄纵无礼,今日为了一己私欲竟惹出这般事,实则心思歹毒善妒,你这般缠着我,令我不胜厌烦!”
当日陆时安当着众人面怒斥她,丝毫不顾及她的脸面。
大夜弥天,漫天火光照亮了他的脸,是满脸的厌恶。
当时的她脑子里像是灌满了鎏金河的水,硬是觉得这位直言叱骂她的男子与那些纨绔子弟不同,真可谓情人眼里出西施。
从前陆时安对她的百般示爱只是不予理睬,自打此事后,态度每况愈下,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之意,可她非但没有退缩,竟越挫越勇。
“外藩进贡来的礼花撤了吧!”
“什么?您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弄来的!”白芙十分不解。
“撤了吧,你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当日礼花甚是绚丽,只是这夜空中尽情绽放的美丽并未得到陆时安的青睐,漫天流光稍纵即逝落向人间,星火蔓延燃成熊熊大火。
“公主?公主?”
白芙见沈知瑶莫名出神,不免有些担心:“奴婢瞧您这几日老是恍神,还是让太医来瞧瞧吧!”
“行,那就召林赋来瞧瞧,算了,也不必如此麻烦,你随我去太医院走一趟吧。”
白芙努了努嘴,找林赋能瞧出什么来。
小医医人,大医医国,而林赋两种都不是,他是当今国舅府唯一的男丁,是个十足的酒囊饭袋,仗着皇后的宠爱无法无天,最喜出入勾栏瓦舍,斗鸡走马,招猫逗狗,不仅书没读好,还学得一身臭毛病,眼瞅着到了娶妻生子的年岁了,可这盛阳竟没有哪家敢与攀亲。
皇后十分头疼,想着给他寻个差使,省得他整日游手好闲惹是生非,也好借机好好管管他的野性子。
思来想去,他这脾性放哪都不安分,还得是在眼皮子底下,于是就让他日日呆在太医院,跟着众太医一同看方子,好好收收那顽劣脾气。
沈知瑶踏进门时,林赋正半躺在太师椅上哀声不断,瞧清来人后,顿时来了兴致:“你来得正好,今日是上元节,街上定是热闹,你快带我出宫瞧瞧。”
“我们公主可不是来寻你的,她这几日总是走神,茶不思饭不香,也提不起劲,我们是来找太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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