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低喝。
系在架子床一端的软纱帐幔微动,须臾,传出一个沙哑的“好”字。
许宛顾不得擦干身子,肌肤湿漉就套起衣裳。
先跑去检查一遍门窗,再转回帐幔前。
“左珩心机深不好骗,那帮厂卫准在外面蹲守,你凶多吉少。”
帐幔缓缓拨开,一身夜行衣的蒙面男子,映入许宛眼帘。
“姑娘救命之恩,请受在下一拜。”
“我只是在救自己。在我沐浴时,被对食抓出来个男人,你猜我能有什么好下场?”
男子惭愧抱拳:“对不住,是在下连累姑娘。”
许宛思量片刻,“我熄灯歇息,麻痹厂卫。你待破晓前后再逃,胜算许能大些。”
“其他的,什么都不再问我?”男子摘掉面巾,与她坦诚相见。
许宛没瞅他一眼,吹灭灯烛,放下帐幔,钻进架子床里合衣躺下。
动作一气呵成,徒留男子伫立在漆黑中哑然。
良久,架子床里端幽幽问话:“我更衣时,你真没偷看?”
男子着急忙慌辩解:“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不幸被左珩逮住的话,别出卖我啊。”
“绝对不会!”
男子不管许宛看不看得见,就在黑暗里举手起誓。
“你身上带银两没有?可以借我点吗?”
“你为何不管我要金子?”
许宛呼吸一滞:“谁敢来厂公宅邸偷金子?你另有目的,用不着告诉我。”
“你是哪家的苦命女儿,竟委身给那个死太监?”
男子摸出身上所有银两,统统塞进帐幔里。
她该怎么告诉人家?
说自己亲爹为仕途巴结阉党,亲手将闺女送给左珩当玩物?
说促成这桩“喜事”,她继母、妹妹功不可没。
“横竖都已进宅,多说无益。”
男子喉结攒动,不再言语。
眼下他自己都性命堪忧,哪还管得了旁人境遇。
许宛困顿睡去,一觉到天亮。
宅邸没再闹出大动静,左珩也没再来找她麻烦。
寻不见男子身影,猜度他大抵成功逃脱。
她攥住男子留下的银两,感喟他们俩是谁救了谁,还真不好说。
夜幕再次降临,许宛简单捯饬好装扮,鼓足勇气拉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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