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然往前一迈,面色如常站在前头,傅应绝拧眉,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毛病。
周意然却是催促似地抬了下手。
傅应绝一滞,嗤笑一声,将怀里的娃娃递了过去。
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抱着,傅应绝又暗骂他一声。
毛病。
自己不会生?
光盯着别人的?
他眼神骂得难听,周意然无动于衷,反正娃娃已经抱到手了。
傅应绝瞥他一眼,没说什么,撩开袍子朝另一边迈出了腿,闲庭信步般移至了宣阳身前。
明黄带暗金的常服,底下的长靴时隐时现,随着他脚步顿停,宣阳的心跳似乎也骤然止住。
她此刻连哭都不敢大声,死死捂住嘴巴,却听身前居高临下的人道,
“你往日如何,朕不惜得搭理,今日算你命该如此,戳了朕的肺管子。”
他说着略顿了顿,朝外头掠去一眼,外边站着一片,全是朝臣或臣眷,声音不大,却保证每一只耳朵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半点都不介意将傅锦梨是他禁忌软肋这一事昭于天下。
这世上有许多人,或蝇营狗苟名缰利锁,或金马玉堂高不可攀。
财帛动人心,权势如不周,总有人会不长眼。
他将傅锦梨推到人前,又将权势名利,金钱地位全权交付在她手中,是对那些虎视眈眈之辈最直白明了的威慑与告诫。
傅应绝那双与丛林毒蛇极其相似的眼,不明意味地扫在宣阳脸上。
她禁不住一抖,“不,不!皇叔我错了,宣阳知错了!我是,我是您的亲侄女儿啊,是您,是您这世上至亲之人啊,陛下您饶我一回吧!”
“至亲?”
傅应绝忍不住笑,觉得有意思极了,“你也配称朕之至亲?”
干净瓷白的手掌,如玉的两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脑袋强硬地转向了周意然的位置。
那头的画面落入她被泪水淹没的眼底,高大俊逸的禁军卫,怀里抱着个奶娃娃,看她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生下吾儿不知费多少心力,前前后后不假他人之手,凭你?”他声音陡然阴冷,“也敢与之相论?”
傅应绝半生离经叛道,得这么一个小丫头才心中谓之妥帖,傅氏一脉全全捆做一团都比不上她半根头发丝。
不过一个侄女,敢与之相论称他血亲?
宣阳害怕得直摇头,还想开口再求,却叫身后的侍卫一把捂住嘴,发出唔唔的声音,满眼惊恐,泪水将侍卫的手心打湿。
傅应绝直起身来,慢条斯理扯了巾帕擦手,“你既整日念叨你这身血肉尊贵,朕如何能不成全于你呢。”
他对着宣阳笑,瞧着干净温和,“便将你四肢划开,浑身血液放干,你觉得如何。”
”嗯?乖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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