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笔,跟老板要了一截炭。
甲十八不解其意,也没多问,两人坐上去县城的驴车,一人五文钱。没得价讲,全镇就这一辆车进县城。
等了一小会,凑足六个人,小破车坐得满满当当,车夫才出发。
一路上小破车那叫个颠,土路坑坑洼洼,不时把人颠的东倒西歪。
偏偏有个乘客带的是一笼子活鸡,鸡毛飞来飞去,车厢里又臭又挤。
沈冬素实在受不了,拉甲十八挡在她身前,她躲在后面道:“等我有钱了,先买车!”
甲十八嘲讽道:“就你家那情况,有钱先修房子,别让我和仲阳挤草窝!”
沈冬素没好气地说:“你要不乐意,下回让你主子换个人来。”
不知为何,她此言一出,甲十八沉默良久,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跟谁换。
三十里路,走了大半个时辰,人都快摇散架了才到城门口,一下车甲十八就说:
“回程要坐车你坐,我走回去!”
沈冬素摆着手:“我也走!也就四分马拉松,总比坐那破车舒坦。”
进城还要收费,一看两人背着筐子便知是做小生意,一人一文进城费,一文税。
沈冬素肉疼地交了四文钱,别真像蒋氏说的,连车费和进城费都挣不回来了!
县城比小镇热闹多了,就是街道极窄,只能通一辆马车,两人在拥挤的街道上走了半天。
闻得各种食物的香味,肚子饿得咕咕叫,但沈冬素坚持卖了糖再吃饭。
临街的铺子门口可以摆摊,但要给老板摊位费,十字路口也能摆,但要给衙役茶水费。
两人硬是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在一个偏僻的巷子找到一处免费的摊位。
底层百姓就是这么难,这也是为什么农村人极少愿意进城的原因,卖点家里的菜果瓜蔬,挣的钱还不够交这费那费的。
甲十八把糖盒摆出来,沈冬素在一旁拿衣摆包着炭条,在桃花笺上写字。
甲十八探头看她写什么,字迹还挺好看,就是炭条写得有点古怪。
“更余风味胜糖霜”“冰盘荐琥珀”“剪雪作梅只堪嗅”……
“这都什么呀?”甲十八疑惑道。
沈冬素将桃花笺折成纸鹤,放进糖篮里,笑道:
“都是关于糖的诗句,小趣味,说不定城里的公子小姐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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