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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手拿着帕子不时擦眼角,擦的眼角红红的。
沈冬素本想小心地从她身边绕过去,可人才走近,就见那妇人侧了侧头,突然笑问:
“是小素吗?”
沈冬素一愣,瞬间从原主的记忆中找到这妇人的身份,轻唤了声:
“大姨母。”
妇人大喜,站起来寻着她的手,待沈冬素小跑着握上之后,她才笑道:
“我远远听着就像你的脚步声。
你这是从哪回来?你爹的伤好了吗?”
沈冬素反问:“大姨母您眼睛不好,怎么坐在河边上?您一个人来的吗?快,随我回家歇息。”
大姨母边走边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颤着手从里面摸出十几文沾了菜油的铜钱,解释道:
“这几天你表哥四处摸鱼,卖了十几文钱,我把油罐子里那枚吊油钱也摘下来了。
凑了这些,赶紧就送来……”
农村人油精贵,吃油要么用筷子点一点到菜里,要么是拿红绳系枚铜钱吊油壶里,煮菜时拿铜钱在锅里过一下,沾点油星。
这枚吊油钱非急需用钱,一般是不动的。大姨母这是真拿沈家当至亲才会将这枚钱也拿来。
原主留下的感情影响,沈冬素心中满满的感动,亲戚并非都像二叔一家那般的。
说话间就见一个约摸十七、八岁,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少年。
裤子挽到膝盖上面,赤着脚,一手提鞋一手提着两条鲫鱼。
喜滋滋地从河堤下爬上来:“娘,这野鱼太小卖不出钱,给姨父补身子……”
待看到沈冬素,顿时大喜过望,两脚互蹬着把裤脚扒拉下来,啦哒两声把湿鞋穿上,还理理挂着水草的头发:
“小素妹妹你来接我们啊!瞧,哥给你抓了鱼。”
这少年正是大姨母家的表哥,姓余名大鱼,大姨爹取名法是,生孩子那天家里有什么吃食就取什么名。
生大表哥家里刚好抓了条大鱼,就叫大鱼。
生大表姐家里正收麦,就叫大麦。
生二表姐家里正剥莲蓬,就叫大莲。二表姐很庆幸,自己没叫大蓬。
待看到甲十八,余大鱼本能地将妹妹和母亲护在身后,小声问沈冬素:
“这人是你们庄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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