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边关久战不下,老将军年事已高,镇国府呈垂暮之势,一朝天子一朝臣,小侯爷以为手上的金牌能保住什么?”
沈君曦意外康王这么爽快,心下泛起警惕,不对劲,很不对劲。
她闻之眉梢桀骜轻挑,不屑回道,
“颍川王这话说的甚为可笑,当今陛下亲赐金牌铁书还能不算数不成?!小爷手持金牌、铁书,管他谁为天子,头顶上的人,仅需要姓萧就够了!”
颍川王脸色沉沉地望着傲慢的沈君曦,她看似说话没轻没重,实际上沉稳至极!
话里话外都透着两不帮衬,撇得干干净净。
他不动声色为自己倒了杯茶,冷冷道,
“小侯爷可知,一朝功成万骨枯,人世功业如聚沙成塔,有朝一日巨浪来,将悉数崩毁殆尽。”
沈君曦听他这么说,心脏绷得微微颤抖,眸光犀利,掷地有声道,
“哼?一将功成万骨枯?小爷得告诉你另一句,一代帝王成就一代臣!镇国府百年征战,功绩必随陛下之名永垂青史,万古流芳,谁还敢不认祖宗不成?”
“早年圣上力排众议,重用沈家军赐无上荣耀,如今颍川王三言两语就想要将军百战身名裂,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颍川王抿了口茶,暗叹沈君曦比他想象中……狡诈!
她怕是已经发现了,言语中无一不坦白着不会帮他,只会帮萧辙后人,保她沈家名垂千史!
“哈哈哈哈,你个臭小子好胆量!朕甚爱之!”
北唐帝爽朗的笑声忽然响起。
这座凉亭顶部是藏书楼二楼露台,四周的确空旷无人,看似可以放心交谈,但防不住头顶还有双耳朵。
柳明庭面色大变,握剑的手震颤不止。
沈君曦暗叹钓鱼执法,好大的圈套!
兴许狗皇帝早就知道颍川王大量购买兵甲,屯兵自重,甚至那兵囤着就是为防沈家军的!
颍川王没想到他皇兄就这么笑出来了,一时面上难看。
不言不语起身站到一旁,等着北唐帝从藏书楼下来。
沈君曦从石桌边起身,走到颍川王面前,凝视着他的眼睛,嗓音低幽地逼问道,
“王爷忠心耿耿为陛下屯兵以防不时之需本侯能理解,但王爷培养美人无数,只手控住北方三省十六府,陛下知道吗?王爷当真不想反吗?”
对上她浓艳逼人的眼睛,颍川王心底不免一震。
沈君曦这么问是想知道到底是家里出了泄露秘密的叛徒,还是朝中人走了风声。
颍川山高路远,这些秘事朝堂中人并不知道。
阎烈等人收集的证据里也没有。
见到颍川王瞳孔微微收缩,她心下了然,是朝堂中有人走漏的风声。
如果是家里人走漏了消息,颍川王早就知道她具体查到了什么,又何必震惊。
“小侯爷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当真甘愿镇国府没落吗?”
颍川王在震惊后亦是隐带着兴趣地反问沈君曦。
放在之前,沈君曦这般年纪轻轻的少年,他看不上的。
小少年,再聪明也不免莽撞自傲。
但是现在,他觉得沈君曦是要么得立刻弄死,要么得极力拉拢的人。
再没有第三个选择,前者显然更好。
再让她呆在京中几日,他的筹谋怕是悉数成了空!
见到北唐皇出现,萧宸与沈小北绕过了阻拦他们的宫女,径直过去朝着北唐帝行礼。
“儿臣拜见父皇。”
“小民参见陛下。”
北唐帝是笑着出来的,他朝着面露惊讶,正欲行礼的沈君曦兴致满满的道,
“你这混账小子免礼!最近总有人说你与朕的儿子们过于亲近,朕心中不免生疑,如今看来,你倒是明白人。”
说罢,才将目光扫向萧宸等人。
见到萧宸他眸中闪过显而易见的厌色,冷冷淡淡的“嗯”了一声。
只是当目光落在柳明庭身上时,威严的眸底泛起厉色,薄怒道,
“康王让你调离职守你就乖乖听话,果真是条养不熟的狗!”
帝王多疑,让颍川王一一试探大臣忠诚。
范晓不上钩,但是柳明庭这条鱼见饵就咬,是船就上!
柳明庭伏跪在地上,连忙措辞解释,
“陛下恕罪!微臣不敢欺君,微臣看在陛下待康王……待康王兄弟友恭的面上才帮了康王这次!”
“微臣待陛下忠心耿耿,绝无逆反之心!还请陛下明察!”
钓鱼执法成功的北唐帝语气冷漠冰冷,
“贼臣逆子还敢狡辩,来人,将叛贼柳明庭压入大牢,五马分尸,悬于城门,以儆效尤!”
柳明庭脸色猛然苍白,他顾不得旁的,抬头万般求救地看向沈君曦,
“小侯爷!”
“小侯爷!!”
“阿曦!”
“望你看在你我曾是竹马之友的份上替属下解释!”
这哪里是求救,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颍川王和北唐帝的目光都落在了沈君曦身上。
沈君曦心知肚明,她开口,北唐帝十有八九会随了她意!
北唐帝想给她安排婚事,她要不是心甘情愿,能有万般理由推脱。
沈君曦原是免了跪的,但如今求他不得不跪,她被双膝落地,拱手求道,
“柳明庭曾被爷爷收为义子,陛下这么发落显得小臣家里不干净,脏了爷爷的名誉,还望陛下从轻发落。”
北唐帝深沉的眼底晃过满意之色。
萧宸与沈小北皆是不理解沈君曦为什么要帮柳明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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