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
他一边呼喊着孟晓遥,一边满身脏乱地在小路上奔走,不断地钻进花圃和树丛,看见阴暗角落就过去翻找一通。他的异常行为很快就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有人从他胡子拉碴的形象中辨认出来,他就是那个五年前失踪了儿子,一个月前死了妻子的梁哲。人们远远地望着他,远远地躲着他,有个拄着拐杖的老大爷听出他在喊孟晓遥,知道孟晓遥就是他死去不久的妻子。
“他是个痴情人。”老大爷红着眼眶说,“痴情人往往可怜。”
“我看他是疯了。”一名年轻人说,“应该送去精神病院。”
雨下大了,围观的人群如鸟兽散,有保安劝说梁哲,被梁哲推开,他茫然地站在雨中,环顾在雨水中东倒西歪的花草枝叶,恍然间像回到了五年前,他在雨夜山头上呼唤儿子的情景,他不能再让同样的事发生,他不能二次失去妻子。
“孟晓遥,你在哪儿——”他仰起头,对着天空嘶喊,急促的雨水落在他脸上,他的声音被雨水挡回来,他奋起力气,再次将声音送远。
“老婆,你在哪儿——”他转着圈朝前走,全身被雨水淋透,湿漉漉的头发盖住额头,遮挡了视线,他将头发撩到两侧,露出了沧桑的脸。
脚下一滑,他摔倒在地,他出神地望着身下的石子,就像五年前那些石子一样,他捡起一颗,放在眼前端详,嘴角颤抖了两下,露出一抹凄凉的苦笑。
一双脚来到他面前,将他搀扶起来,是一名清瘦的少年,戴着厚厚的眼镜,少年胆怯的神情在雨水中飘忽不定,少年轻声说:“梁叔,你没事吧?”
梁哲定睛细看,认出是庞进取,印象中的庞进取一直是五年前的瘦小模样,戴着眼镜,沉默寡言,如今的庞进取比五年前高了一头不止,但更瘦了,像根竹竿,眼镜片也厚了许多,唯独脸上那种怯生生的表情一如从前。
“阳阳……”梁哲按住庞进取的肩膀,“阳阳该像你一样高了。”
庞进取眉头蹙动了一下,扭头望向了另外一侧。
“进取……”梁哲观察着庞进取的脸,“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庞进取回过头来,用他那紧张中带着胆怯的惯常目光看了一眼梁哲。
这时,一声严厉喊叫响起,何然然撑伞站在不远处,庞进取挣脱开梁哲的手,跑向何然然。梁哲看见庞进取来到何然然身边后,何然然将庞进取拉入伞下,何然然的半边身子则被雨水淋着,两人很快消失在了雨帘中。
梁哲继续寻找孟晓遥,继续喊叫孟晓遥的名字。
他的呼喊声在小区内回荡不休,犹如在叫魂。
很多人从楼上打开窗户,站在窗前观望楼下雨中的他,人们或厌恶,或愤怒,或忧郁,或同情,他们从梁哲的喊声中感受到了各种各样的情绪,可他们不知道梁哲呼喊背后的意义,更无从体会梁哲此刻孤独而绝望的心情。
梁哲在小区内找了三圈,最后满身泥泞地来到小广场,坐在了排椅上。
原本热闹的小广场内一个人都没有,五颜六色的活动器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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