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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安也是明白人,知道自己斤两,二人便礼尚往来。
提起政事,国安双手背在身后,摇起头:“唉,如今朝上文武两派之争势如水火。”他对身后寝殿的方向拱手:“皇上的意思我懂,可我本事不济,实在是有心无力……”
“我在外头略有耳闻,皇上罚下右金吾卫中郎将……小蚂蚱而已,不值得在意。但连着又下柏州数人,倒是空出不少位置,也难怪他们躁动。”
国安皱眉疲惫道:“说得可是。这些年与罗刹国摩擦不断,新罗亦不安分,北边儿大多是武将那边的人。朝里那些酸人早想整治他们,此番有了机会,怎会轻易放弃?”
俩人漫步到长街上往司礼监去。
红墙绿瓦下,经过或洒扫的宫人看见他们,远远地跪下,伏在地上。
正值午后,夏日里的热头上,没走几步便浸出身汗。
绪正慢条斯理地轻笑,抿下那张菩萨般慈悲柔软的唇:“放心。”
“若柏州等地武利智掌控不住,来日再打起来,行军粮草都会成问题。他不会视而不见,任他人宰割。”
说到此,国安急切地拍手:“正因如此,这二人现在斗得一塌糊涂!”
绪正换手拿过伞,轻拍国安后背:“您不必急,我回来了,交给我应对。”他轻笑出声,丹凤眼中闪过一丝计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位摄政王也不是坐墙头干看热闹的。您且宽心吧。”
顿了顿,又道:“再说,他们斗着,工部现在有卢大人掺和着,咱们不如想办法把工部握在手里。能帮皇帝省不少事。”
“卢义?”国安似乎更为不满,嘴角立时压下来:“我瞧这人指望不上。论亲疏,他还算是皇上的舅舅,却满心满意都是自己那点私利。”
绪正不意外这话,面上没国安那么不忿,只笑说:“世上人奔波辛劳,皆有各自的私心。掌印与我不也如此吗?”
他俩说话,绪正向来少有反驳,忽然来这么一下,让国安一时语滞。
偏他说得有理,国安驳不出什么,甩下袖子歪过头不说话。
绪正没什么情绪,淡然和煦地笑说:“世人有私心是常事。既他指望不上,那便不指望。”
国安瞬而明白他的意思,眯缝眼转了转,道:“难呐。”
“他岁数也大了,卢氏不止他一人当官,总要让年轻的走上来。”绪正轻拍拍国安的手臂:“徐徐图之。”
“哎——”国安长叹口气:“我是帮不上什么,外头,还是得指望你。”
绪正唇边多了笑,眼中却是淡漠:“您言重。听说,皇上派去常州的是秦艽?那孩子也当事了,不愧是您调教出来的。”
国安听见秦艽的名字,面上直飘阴云,更是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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