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叔叔?”段淮叙没开口,反倒是冉景山诧异地望着友人,笑说:“她用得着喊你叔叔?”
按理说,段淮叙和苏恩幼辈分远不止于此。
可是,他和苏家那两位兄弟拜了结拜兄弟这事圈内皆知。
她喊自己哥哥,那顶多也不过喊段淮叙一声哥哥罢了。可恩幼却独独喊他叔叔,他想说这辈分是不是乱套了。
苏恩幼又转移话题:“我琵琶弹得不好,景山哥见笑了。”
冉景山一家便是正统艺术名门,琴曲舞艺样样精通。
他本人也是在北京开了不少班的名师一位。
别说恩幼今天弹得这曲,怕是班门弄斧了。
冉景山笑笑:“恩幼年纪小,但能弹出这曲《阳春白雪》,已经超越很多人了。”
苏恩幼没讲话,悄然间看一眼他身旁的男人。
知道段淮叙今日过来,侍者带人拿了白色湿润手帕前来,给几位擦手,也准备迎着往雅座上去。
段淮叙只低头拿热毛巾擦手,对他们的交谈仿若未闻。
恩幼的注目也全程落他纤长且根根分明的手指上,如碧色冷玉,却也同他这人。寡淡清冷,好像甭管去哪也不会轻易予人视线。
与他的这几次会面,苏恩幼都是这感觉。
哪怕几年前她在他面前因着醉意都那样放浪形骸了,他好像也从没放心里去过。
也好,一视同仁,不念她的好也不会记她的坏。
苏恩幼想,一碗水他最好是能一直端平。
旁侧又走来一穿复古旗袍的女人,长发盘了发髻,同样抱有琵琶,一水的知性优雅风,款款身段间只叫人觉察女人的万种风情。
她凑冉景山身侧轻声说:“雅座已经布置好了,苏笙安也在那等着,您们要不要挪步去那边聊?”
恩幼今天过来也是特别打扮过,拿出了没怎么穿过的小裙子,特意扮了成熟。
可站这样本身成熟知性的女人身侧,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显稚嫩。怕这群男人看出来。
女人又问:“恩幼小姐要不要也一起?”
可惜苏恩幼今天来此确实只是想和友人聚会,没想参与他们男人的聚会,更不想碰见她哥。
她只说:“不了,你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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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没什么心情,苏笙安只包了一天字牌包间。
落了座叫人泡了几壶茶,又讲窗外纱帘拉下。屋内瞬时安安静静,只剩屋外雨声仿佛相隔遥远。
苏笙安今日穿了西装,才将外套放下,又道:“恩幼是不是也把她那琵琶抱来了?刚刚进门好像听见有谁在夸,是她么?”
一旁侍者收到苏恩幼吩咐不许和她哥说,此刻被问连连冒汗。
“不,应当是冉家下午叫来特别抱弹琵琶的老师。您知道,段淮叙今日来了江苏。”
听见这熟悉名字,苏笙安侧眸,却也未言语多少。
作为商业上的伙伴,苏笙安与段淮叙私人关系很是微妙。
说是熟络,俩人大部分是靠生意合作,私人上段淮叙常年居住北京,苏笙安以前则在澳洲上大学,他俩不是玩得到一起的人。
可说生分,祖辈上传下来的情分,要他们俩家亲如手足,哪怕这些年再怎么嫌隙也嫌不到哪去。
除了最近母亲提出想让恩幼嫁去北京段家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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