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姜又少雨,来年春耕很成问题。
谢蘅芜没在门口站多久,便有意走远了些,到了御书房窗边。
窗户与书案的距离便远了,这样谢蘅芜既能看见萧言舟,又不会听到太多关于政事的东西。
她尚且无心干预政治,这除了引起萧言舟疑心外,毫无用处。
谢蘅芜侧身立在窗边,百无聊赖地往里瞧。
萧言舟一身玄衣坐在案前,暗色龙纹若隐若现。他墨发束起,长眉漆眸,如玉如松;发上乌纱翼善冠间金龙腾飞,略微冲淡了他眉眼间的阴郁,而将帝王之威突显。
他垂目在奏折上勾画,执笔的手苍白劲瘦,正好被落入窗内的一缕光照到,更显得赏心悦目。
谢蘅芜盯着他的手出了神,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她努力瞧着,似乎看见萧言舟手背上因执笔写字的动作而隐约凸显的筋脉线条。
那写字的手却顿住了。
像是察觉到什么,谢蘅芜慢悠悠抬眸,与一双漆黑的眼眸对上。
华丽凤眸此时盈满戏谑,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谢蘅芜:!
她下意识一缩头,后退几步躲到了窗内人瞧不见的地方。
看着窗外身影一闪而过,像受惊的兔子钻回洞穴,萧言舟的唇角勾了勾,随即又放平了。
下方正在说话的臣子无意抬头,见他们的君王侧眸看向窗外,神情捉摸不定,似乎……正在走神。
他顺着视线看去,窗外空无一物。
“陛下,可是臣所言……有问题?”
他诚惶诚恐问道。
萧言舟慢吞吞收回视线,“唔”一声道:“无妨,孤看见一只有趣的鸟儿罢了,继续说吧。”
鸟儿?
这天寒地冻的,哪会有鸟儿在外头?
臣子觉得奇怪,又想皇帝不会与他们撒谎,便没再多想,继续将断掉的话头接下去。
倒是靖国公多看了两眼窗外。
曾经戍边的经历让他格外敏锐,因此其他人没注意的地方,他却留了心。
方才那里……似乎有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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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蘅芜躲了会儿,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意味。
她又不是偷偷来的,分明是萧言舟传召,自己无论如何,也该光明正大些才是。
这么想着,她又挺直了脊背,踱回御书房门外,在廊下静立。
里头的絮语渐渐停了,房门打开,臣子先后出来。
谢蘅芜低眉,蹲身行礼。
这些都是老臣,再好奇谢蘅芜,也不会表现得太过明显。有的直接略过她,有的则礼貌性地回问她一声安。
靖国公还有些别的话,在里头多留了一会儿,因而出来得最晚。
谢蘅芜抬目看过一眼,便低头柔声:“请国公安。”
靖国公停了步子,和气道:“谢美人安好。”
谢蘅芜讶然,起身道:“国公记得我?”
靖国公笑道:“谢美人不也记得我吗?”
谢蘅芜低目,轻轻道:“我以为宫宴时只是遥遥一见,国公并不会放在心上。”
“我虽不曾与美人说过话,我夫人却有。”靖国公说起国公夫人,语气柔和了许多,“美人是来找陛下的吧。”
谢蘅芜颔首,从袖中取出一个刺绣精巧的香囊:“劳烦国公替我转交给夫人。”
靖国公抬眉惊讶:“美人这是做甚……”
谢蘅芜笑着的眉眼落寞下来:“不瞒国公,我知道自己在这里并没有多么讨喜,但宫宴时,国公夫人却是第一个来与我说话的。”
“我很感谢夫人,这香囊是我亲自绣的,听说今日国公入宫,便劳您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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