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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书信被靖穆帝从道经夹层中拿出,放到贺玥身前,“这是他临终前写的书信,寄放在朕这里。”
贺玥眼中雾气弥漫,她有些看不清,使劲的眨了眨眼,用锦帕擦拭沾着泪水的手,才小心接过,手指触及到信封外缘才陡然生出实感。
她不敢现在看那封书信,手中用力将它压在心口处,却将多年来经久不愈的伤疤给生生撕开。
好痛!贺玥另一只手撑在案几上支托着嶙峋兀立的脊骨,段齐岱,我心口好痛!
“朕可以助你假死出宫,到时候会有段家人来接应你,你便呆在段家吧。”靖穆帝缓着语调说道。
段家是一个隐世的世家,位于西河道,多为清流书生,很少有入朝为官的子弟。
“何时?”贺玥微抬头,柳叶眼里一片寂无。
靖穆帝将案几旁的一个玉镯交给她,解释开口,“至少要半年的时间,这玉镯可以打开,里面有六粒假死药,一月服一粒,从表面上看你就是得了天生疾病,慢慢衰弱至死,没有任何御医能探查出来。”
贺玥将书信小心的放在一旁,强撑起精力将玉镯戴在手上,声音哑然,“是药三分毒,这个药的副作用又是什么?”
“身体虚弱上几年。”靖穆帝答道,他将一切事实呈摆在她面前,“朕和太子还未到彻底撕破脸皮的境况,所以不能让他发现端倪,只能用这种方式帮你。”
贺玥视线落在书信上,语调缓慢温吞,“真是不公正,明明一切的过错都在太子,所有的苦痛却要我来承担。”
“我不愿嫁给他,他便领兵来夺,我不愿留下东宫,也要我来付出惨痛的代价。”
她手指扶摩着书信的表面,“他物质上什么都有,于是咂寻出几分无趣,就用我来填补他想要的温情柔意,这叫什么道理?”
坤宁宫内殿的八方香鼎中燃烧着舒缓冷冽的香,靖穆帝和贺玥面对而坐。
靖穆帝沉思片刻,给出了客观的回答,“普天下就没有公正的地方,皇宫更是如此,有人生来尊贵,也有人命烂到了泥潭里。太子是金玉环绕中长大的持权者,学不会公正待人怨不得他。”
贺玥既然无力反抗皇权,那便只能俯首乖顺,这便是道理。
靖穆帝姿态从容的起身,“休整下仪容,调整一下心境,你再回碧院吧。”
靖穆帝俯身拿起道经从内殿侧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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