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小桌子,放上一大碗猪肚鸡汤、一碟时蔬、一碗洒了熟黑芝麻的米饭。
“这汤是大公子特意嘱咐小厨房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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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有点重口味,也不知道小姐你喜不喜欢,但我强烈推荐,大补,非常补!”
我的第一反应:补脑是吗?毕竟某大公子昨晚点过我的脑子熬不了夜。又一想,不对,那也应该是口味更重的猪脑汤……
喜乐睁大眼瞧着我,眼神不停示意推销。
我回了他一个半信半疑的眼神,拿起勺子喝了口汤,又舀了一块猪肚吃。
“还不错。”我冲喜乐点点头。
喜乐如释重负:“太好了!那小姐你慢用!”说完又一阵风溜走。
我乐得一个人自在。难得睡了那么久,确实很饿,较为优雅的风卷残云,把汤菜饭吃个精光。
饭吃完了,等在门厅外面的一位侍女冲着我的方向微屈膝,行了个礼,这才小步走进屋,把碗碟筷子都收拾进托盘中,除了期间长袖碰到我的手之外,动作举止皆非常利落。
没什么行李,我也就没返回补觉的客房,直接跟小院大门口的侍卫打了个招呼,就回了忆水阁。
我一路打量,又仔细检查我的房间,发现云府的侍卫确实训练有素,全方位检查后居然可以恢复原样,几乎丝毫不差。这让我都开始有点后怕之前的行动是否运气太好,之后的行事更要谨慎才行。
关好门窗,我拿出手里的卷成拇指长细的绸缎,这是刚刚吃饭后,那位侍女收拾碗筷,长袖触碰我手时塞到我手里的。这是卧梦轩传递信息的方式,和信风一样安全性高:绸缎的卷法看似普通,却也并不容易学习模仿,是否被人打开看过一目了然;而且能使用它传递信息的人很少,传信人和收信人都登记在册,容易追踪溯源。
我把绸缎卷打开,里面的字不多,由一根线简单绣在上面,首尾留好,轻轻一扯,就能线落字无。没有署名,但看内容,是冷易君给我的回信:迷茫实为犹豫,犹豫是否改变曾明确的计划。相信自己,尽人事听天命。错了也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
我笑了,暖意在心中缓缓而流。我从紫杉大人府上离开,就给冷易君写了一封信,想问问他我该不该接受新的姻缘。其实写完后,我已经慢慢想明白:世事难料,且天大地大,无须庸人自扰。不过冷易君的回信,也让我更加心安。他这辈子只有两个目标,报恩和施展所长,曾经这样执着的坚持让我苦恼和难过,但经历过很多事情后再看,我突然觉得他这样非常好,这才是不辜负自己和不辜负生命的活着,这才是最纯粹的追求自由。
我没有扯落这根绣拼成字的细线,而是把它摊开放进我的衣服包裹中。被发现了就发现吧。
但我刚放好,又把这块绸缎拿出来,觉得手感好像有点不一样。仔细查看四边,果然发现一根细线留出一小截,轻轻一拉,一根长线被拉出来,同时长线缝合边露出开口,里面果然还有一张极薄的丝绸布,上面用同样的简单绣法、特意用与丝绸布同样颜色的丝绸线绣着几个字:吃糖葫芦,糖汁别乱滴。
这两句话,仅从字面看,有很多种理解,比如:可能在做一件大事,小心别留下痕迹,暴露自己;可能要慎重对待自己手里的人或者事,不要波及影响他人。
冷易君跟我算是青梅竹马,也只有我明白这两句话的真正意思:最关键的时刻将至,保护好自己。我们小时候和长大后都住在南方,不怎么有吃糖葫芦的习惯,但听闻北方过年的时候会吃些糖葫芦庆祝,仪式感足,心里地位很高,是那种吃了糖葫芦才过了完整的年。慕香夫人博学多识,每年过年的时候,也用同样的制作方法给我们准备糖葫芦。所以我们要等一整年,才盼得云开见月,吃上糖葫芦。冬天,南方温度没有北方那么低,糖葫芦吃得慢,上面的糖汁就会融化,一不小心就滴在衣服上。第一年吃糖葫芦,兴奋的我就把糖汁滴到新衣上,费了半天力气自己把衣服洗干净,所以印象非常深。
最关键的时刻,只有一个,也是我们彩七杀正齐心协力配合的目标,用慕香夫人的话来说,就是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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