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从18岁开始,女孩就自己养活自己。她也曾经怨过,当看着舍友的妈妈在帮她整理床铺时,当她每天打两份兼职才能勉强维持生活费,而舍友一个电话就能让父母买新电脑新手机时,她也怨过,只是躺在床上默默流泪,她又不知道该怨谁。”
顾悦己停顿了一下,任进看到她眼中泛起了泪光,她用力吞咽着,端起酒杯喝了几口,又继续说道,“后来女孩遇到一个男孩,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会有人喜欢她,会因为喜欢而对她好,哄她开心,照顾她。那时她真的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给了那个男孩,只求他喜欢自己,对她好。所以当他说想创业时,她想尽一切办法凑钱陪他创业。创业有多辛苦她都不觉得苦,因为男孩承诺给她一个家,只要他们创业成功了他们就结婚。当女孩知道男孩和别人结婚的消息时,你知道吗?她的第一反应不是伤心痛苦,而是果然如此,就是她被抛弃一点也不意外一点也不吃惊的感觉。她每天照常该吃吃该睡睡,直播十几个小时卖货赚钱。”
“或许女孩就是天生比别人坚强,就是能抗打能挨揍,所以在再次遇到一个男人时她居然还是渴望,”她转头看着他,“渴望有人愿意对她好,那个人不需要富有不需要帅气不需要优秀,她甚至可以照顾他,努力赚钱去养他,只要一点,只要他愿意给她一个家,愿意对她好,那就足够了。”
她的眼泪再一次积攒,又努力吞咽了几下,只是这一次眼泪来得太迅猛了,在她回过头时,眼泪已经滑落下来。
眼泪的掉落就像一个开关,顾悦己再也忍不住,趴在吧台上痛哭了起来。
“我只是想要一个家,一个爱我疼我不抛弃我的人,我不懂,为什么每个人都有的家,为什么我就是没有。我已经那么努力了,没有一天敢松懈地努力,为什么我就是没有?”
任进下了椅子,过去把她抱住。
顾悦己趴在任进的怀里放声痛哭,每一声哭声都砸在任进的胸口上。
从来没有说过一个苦字,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掉过眼泪的人,就像是水坝到了极限终于要泄洪。
他安抚地轻拍她的背,心一点点软着。
她的每一句述说就像是拿着锤子,一下一下敲打着他,有心疼,还有感同身受。
曾几何时,他也问过这句话,躺在家乡的野草地上,望着天上的星星,他也曾问过,谁能给他一个家。
只是这种渴望就像埋在土里的一颗种子,一开始你很期待,每天都浇水,蹲在旁边盯着看,想象着种子哪天能发芽,能开花,结出果子。然而过了很久很久,你等到泥土一点点凝结成块,最后变得结实,变得坚硬,你的希望也一点点磨灭了。
最终你忘了这颗种子。
她突然抓起他胸前的衣服,仰头看他。
他低头回看她,在目光相接时,她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地问:“你能给我一个家吗?”
眼睛微睁,任进震惊地看着她。
她眼中有浓烈的渴望,又有努力掩饰却还是清晰明了的委屈,“只要你给我一个家,骗我也没关系。”
这一刻,就像是她最后一下猛击,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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