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林常胜:……
林安安继续道,“爸,电话费贵,长话短说。我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我脑袋受伤了,留下后遗症了,无法工作。除了日常口粮需要保证之外,我还需要营养品。另外因为不能干重活了,我励志考大学,所以学习方面的花销也会更大。你觉得呢?”
“……这当然是应该的,不过你怎么受伤了,很严重吗。怎么没和我说?”
“爸,这现在不是重要问题,我急需你的资助。要不然后遗症会也能严重。希望爸能够每月给我十五元的抚养费,以及五斤肉票,粮票工业票你们看着给。标准就按照你们那边来吧。这件事情我已经给首都写信了,徐阿姨已经收到了,她那边可能需要你这边同意。所以请你尽快和徐阿姨说一声,解决我这边的困难。请问爸你这边可以做到吗?”
林常胜觉得这没问题啊,也就十五块钱而已。他这些年津贴涨了不少,零头都不止了。于是毫不犹豫道,“这没问题,不过你到底是怎么伤着的?情况怎么样?”
林安安不想回答,“爸,信里都说了。电话费很贵。我就不多说了。希望七天内能得到回信,再见。”
说完林安安就挂电话了,压根就没给林常胜多问的机会。
她也不准备多说。
因为有些事儿,她暂时不准备和林常胜说。
她人现在不在身边,说早了反而没那效果。后妈那边聪明着呢,回头人家化解了,那自己这底牌岂不是没了?也没办法用这些事情来辖制林家人和后妈了。至于后妈这次怎么遮掩,那就是她的事儿,反正她办法挺多的。
就让这些心虚的人先把心提着吧。悬在脑门上的刀子,也只有落下来之前威慑力最大了。
给电话费的时候,林安安心疼了一把,真贵!
就说了这么几句话,能买几个大肉包吃了。等有钱了就不心疼了。
心疼完钱,林安安立马就去把那五块钱领了,然后又去医院复查。她还真要坚持复查,免得出啥问题。毕竟身体是战斗的本钱,可别真的谁拍她一下,她就不行了。
林常胜那边挂了电话之后,好一会儿才理清楚刚刚闺女说的情况。他那个印象中似乎很胆小怕他的闺女,竟然主动给他打电话了。那么胆小的人竟然给他打电话,这估计是真遇着难事儿了。
闺女受伤了,没法劳动了,需要营养费生活费……
这都不是事儿,主要是,他闺女受伤这个事儿,为什么之前没人告诉自己呢?
这听着还挺严重啊。家里人是咋回事?虽然让他们帮着自己照顾闺女挺麻烦的,可他不是也帮着家里人吗?
大哥三弟家的孩子要是有出息,以后他能不帮一把?参军的参军,资助上大学的上大学。
林常胜倒是没怀疑自己闺女说谎,他心里觉得孩子没这个胆量。还没有哪个孩子敢在他面前不老实。
想着是不是自己好几天没回家,老家写信,自己没收到?安安不是也说给这边写信了吗?
所以他也坐不住了,先回家去。发生这事儿了,他总不能不管。总得先把钱寄过去,让人把身体养好。
警务员小李问道,“首长,现在出去吗?”
“回家!”
林常胜坐着吉普车就回了军区大院里面,到了门口还问通讯室的小刘,“这几天有没有我的信?”
“有一封,给徐主任了。”
林常胜点头,这才进大院里面。
徐月英见到他回来,还挺开心。平时这人真是很少回家,每个月能见几次就不错了。想催他回家,他还不乐意。就恨不得整天待部队办公室里面了。这次难得回来,那肯定是要弄些好吃的菜,让他下酒的。
但是林常胜进屋就给她泼冷水,“老家是不是来信了,安安受伤的事儿,你知道吗?”
徐月英那颗心就咚咚咚的往下落。浑身一阵凉,她低头接过林常胜手里的公文包,以此来掩饰自己情绪,“知道,家里来信了,你怎么知道啦?”
“安安给我打电话了,说是需要生活费,让我回来和你说一声。”
徐月英偷偷的掐自己的手心,面上笑道,“哦,是每个月十五块吗,她和我提了的。”
“是的,和我也是说每个月十五块钱,还有肉票给多给几斤,另外粮票工业票也给一些。这些票家里都有吧。”
徐月英心都要堵死了,她见林常胜这个样子,就猜测估计电话里没说别的?要不然早和自己发脾气了。能这么和和气气商量?
所以只说了要生活费?
也没说她给寄过去了五块钱?
这丫头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不过这倒是让她提起的心稍微的落下来一点了。
“月英,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家里有票吗?”
“有,都有,我记着呢。你不说,我都准备寄过去了。只是这两天忙,耽误了。”
“行,那你回头就给她寄过去。多寄点儿,也不知道伤怎么样了。家里寄过来的信里有说吗?对了,把信拿过来给我看看。”林常胜说着就要看信。
徐月英这心就像是过山车一样的,又提起来了。
曹玉秋端着一杯茶过来了,“常胜啊,先喝茶。你爸特意给你买的你喜欢的茶叶呢。你一直没回家,也没机会给你喝。尝尝好不好喝?”这个爸自然就是老丈人。
丈母娘亲自端茶,林常胜哪里好意思,赶紧自己端过来。又是一阵道谢。对这个帮助自己照顾家庭的丈母娘,林常胜还是很尊敬的。听月英说,两老经常补贴孩子。
曹玉秋又和他说起刚刚这事儿,说信里也就是老三他们稍微提了一嘴,也没说清楚。已经打电话回去问了具体情况了。
徐月英道,“是啊,你要看,待会儿我拿给你。不过也没写啥。我打电话到公社问老三了,说是干活的时候从山坡上面摔下去的,不小心撞了脑袋。暂时是没办法劳动了。”
“她一个小姑娘,干什么活?”林常胜纳闷了,他来城里生活太久了,身边都是大院的孩子们。像林安安这年纪的小姑娘,除了上学就是串门玩。大院里经常发电影票,这些孩子每天可不缺玩的项目。
“毕竟在老家那边,多少也是要干点活。以前我们不也都干活吗?天不亮我就帮我爸妈磨豆腐了。到现在胳膊都时常酸疼呢。”
林常胜点头,劳动人民最光荣。是该干点活。他有时候都觉得这些大院子弟太闲着了,得练练。要不然一个一个都要成少爷千金了。
不过安安现在脑子受伤了,还有后遗症了,那肯定是不能劳动了。
虽然没有相处过,可到底是他之前媳妇给他生的娃,也是有责任在的。他这个当爸的工作忙顾不上,物质方面还是要充足。
“光给钱怕是不行,都这样了,要不接过来在大医院看看?”林常胜道,“她也这么大了,也不需要人照顾了,接过来了也能自己生活。”他也是知道的,长期在老家肯定不行的。只是之前丈母娘老是生病,他媳妇要照顾老人,照顾孩子,还上班。他也不好意思提。他自己又不可能带孩子,就只能放下这事儿,后来一忙就忘了。
这会儿想起来了,觉得可以安排上了。
徐月英嘴里自然没拒绝,笑道,“这还得看孩子自己愿不愿意来呢,这么大了,也要尊重她的想法。而且现在身体受伤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长途跋涉的,先养养?我这边也做好准备,要是行,就接过来。”
林常胜觉得这样安排挺好的,“那行,先给她寄钱回去,好好养伤。等养好了,问她愿不愿意过来和我们一起生活。这么大了,总不能一直在老家待着。总不能一直指望兄弟替我养孩子,是不是?”
徐月英倒是不着急,只要是林常胜说的,她都没意见。都说好。
她也不担心林常胜真的把人接过来。她可太了解林常胜了,只要他忙起来,那是谁都记不起来。这个人心里就是个没家的人,一心就钻他那事业里面去了。别说老家那个了,就是她那一儿一女,也没管多少。孩子小时候一哭闹,他就直接甩手走人。对家里没多少耐心。过阵子别的事儿就能让他忘了接闺女进城的事儿了。
就是现在得安抚好那个林安安了。这钱,是不拿不行了。
徐月英心里想着就憋屈,她没想到这个林安安不按常理出牌的,太莽撞了。也不和她写信多拉扯一下,不满意五块钱一个月,就直接给林常胜打电话了。
幸好这个人还知道点分寸,没乱说话。
也不知道是胆子不够大,还是有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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