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小姐一定要您在旁边。”
宋瑾砚颔首。
刚刚将明荔抱过来也是这般,离开时,少女手指执拗地抓着他的衣袖,怎么也不放开。
私人医生也已经赶到,她必须换一套干净的衣服。
他当然不便待在那里。
宋瑾砚也曾领会过她黏起人来的性子,只是那时她年纪小,软磨硬泡更显小孩子脾气。
如今却不一样。
她亭亭玉立,每一次靠近都是更深的沉沦和引诱。
宋瑾砚重新走进套房,目光落于床上安静的一团。
女孩换了身棉质睡衣,被子半掩住她脸颊,更显苍白娇小。她定定看着一点,显得极其落寞孤寂。
听见声响,她猛地抬头,直勾勾盯着他,乌黑的瞳仁如玻璃般透亮。
宋瑾砚曾经在一部拍鸟类的记录片中看到过类似的眼神,幼鸟刚破壳,便是这么看它的衣食父母。
而他并没有给她当爹的打算。
他要的不是这些。
宋瑾砚移开视线,转向医生。
“宋先生。”医生接受信号,恭敬道:“明小姐没有大碍,只是暂时比较虚弱,最好要打一针点滴,不然晚上可能会发烧。”
宋瑾砚颔首:“您请吧。”
明荔却像是天打雷劈般,僵硬在床上,她开口还带着鼻音:“宋叔叔…”
宋瑾砚不用思考便知道她的意思:“不可以。”
明荔低垂下头,无声反抗。
她害怕打针,害怕疼痛,害怕一切让她不舒服的事物。
宋瑾砚看她良久,终究还是无奈,两步上前,半蹲在她面前,“发烧会比打针更难受,听话,嗯?”
明荔看着他。
她看着男人身上还没来得及换的衣服,心中像是被柠檬水泡过,酸酸涩涩的。
“我听话。”明荔吸了吸鼻子,说:“宋叔叔,你去换衣服吧。”
倒是难得乖巧。
宋瑾砚轻轻笑了:“不急,我陪你打完针。”
医生轻咳一声,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
宋瑾砚提醒:“动作轻一点。”
医生看了眼手上细到几乎看不见的针,嘴唇动了动,本想说什么,在看到男人清俊眉眼间不似作伪的怜惜后,又咽了回去——
爹对闺女都没这样吧!
“您放心。”医生蹲下身,轻拍少女莹白的手背。
她足够瘦,筋也好找,扎进去并不困难。
“好了。”大功告成,医生小心放下明荔的手,有分寸地说:“那我去外间等候,有情况随时叫我。”
宋瑾砚:“多谢。”
室内重回安静。
始终穿着湿衣服到底不妥,宋瑾砚温声道:“我离开一会。”
明荔眸中掀起波澜,想摇头,看到他的湿衣,又点头。
她的局促和拘谨都写在脸上,像只受伤的小鹿,随时担心被抛弃。
宋瑾砚手掌轻拢她后脑,俯身平视道:“我会回来。”
明荔看着宋瑾砚离开,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促使她再次喊住他:“宋叔叔!”
“嗯。”他依旧耐心。
明荔深呼吸好几口,突然问:“我以后还可以喊你叔叔吗?”
宋瑾砚目光沉凝,难得没听懂她的意思。
明荔直勾勾盯着他,手攥紧被子,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说:“我会和宋成睿退婚。”
“如果我和他没有关系了,”她垂头,声音越来越低:“那你还是我叔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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