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
谢相才面色大惊,只感觉整座洞天的原生之力全部朝着老人的双拳涌去。
老人朝着少年逼近一步,一拳探出,空间崩碎。
“谢相才,你师父虎颉叫我送你三拳,这三拳你能不能接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谢相才脊背发凉,像眼前老人这样实力的武者,他娘的哪里需要一拳,一个手指头就能够让自己肉身爆裂神识覆灭。
少年忍不住在心里骂娘,自己这个狗屁便宜师父,要是真看自己不顺眼,大可以亲自来学堂打几拳呐!
自家师父打自个儿的关门弟子,多少还能手下留情一点,但是如今换做互不相识的外人,这拳脚无眼万一真把自己打死,那可怎么办?
老人丝毫不废话,大步上前,与谢相才脑袋大小相仿的拳头高高举起。
一瞬间此处洞天天旋地转、日夜颠倒。
退无可退的谢相才,此刻运转起武根之内的所有原生之力,甚至不惜动用起存储在百汇之间的老祖毕生修为,尽数加之于身,强行使得实力突破六境。
然而这六境修为,在老人眼里看来,不过就是井底之蛙坐地看天、米粟蜉蝣妄图撼树。
“小子,这是第一拳!”
一拳探出,谢相才身前空间彻底崩裂,转瞬间巨大的压力朝他的身体倾涌而去,顷刻形成一处真空,将其身子重重压向地面。
此处垄头在这一拳下陷地数十丈,谢相才的胸膛同样是凹陷进去,胸腔之间的肋骨尽数断裂无一幸免。
少年一口气卡在喉咙之间,郁郁不得出。
老人跃下深坑,站在谢相才身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少年狼狈的模样,面不改色道,“这是第一拳,断你周身筋骨。”
紧接着,老人举起拳头,迎向少年面门。
“第二拳,断你传承。”
拳头落下,风声大作。
少年剧烈咳嗽,吐出一大口鲜血,其中夹杂着破碎的内脏。
“等……等……”
老人极速落下的拳头停在半空,神色一滞。
“如何?”
谢相才尽力睁开一只眼睛,他竭尽所能地抬起一条手臂,伸出两根手指,并拢作剑,朝着老人的大腿处,轻轻砸了一下。
老人微微愣神,随后拳头重重朝着谢相才的脑袋落下。
“砰——”
少年的脑袋开花,旋即鲜血四溅。
老人感受着少年逐渐消散的气息,偏头向一旁的泥地里啐了一口,拍了拍巴掌道,“看来撑不到第三拳了……”
他甩了甩手腕,随后拎起少年的一只脚,朝着坑上跃去。
“老大老二老三……老五老六都扛了一拳,唯独老七和这个老八扛了两拳,也算是便宜虎颉这个老不死了……”
老人另一只手向草屋所在的方向一招,一尊半人高的炉鼎飞掠而出,落于地面之上。
他从腰间摸索出几只小瓶子,将里面五颜六色的液体一股脑儿地倒进偌大一个炉鼎之中,随即随手像丢垃圾一般将少年鲜血淋漓的身体扔进其中。
随后,老人砍了几根木材,塞到炉鼎之下,手掌微曲,一团金色火焰升腾而起,颇具灵性地钻入柴火堆中。
满身鲜血的少年,此刻残存于此方小洞天中的神识魂魄,再度钻入那条名不见经传的光阴长河之中,逆流而上回到原主的七窍之中。
炉鼎之下金色火焰焚烧着那些看似平平无奇的柴火,炉鼎之上少年赤身,肌肤之上的鲜血和伤势在火焰的灼烧下化为白气攀上半空。
龙泉巷内,白衫少年的身子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连腰间风云剑都未曾晃动丝毫。
过路百姓有些不清楚状况,隔段时间就有一人走上前去,拍拍少年肩头,然而对方始终纹丝不动,甚至连呼吸都悄然停滞。
学堂之中,一处矮小楼阁内,管戒长老不情不愿地站在讲台之后,捧着书本有口无心地念着其上的文字。
“四境超脱,意求超脱,不破不立,至此而起。”
洞天之外时光荏苒,垄头之上日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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