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嘴上的疼缓过劲之后,张牙舞爪地不管不顾怒骂起来:“你这个毒妇!故意唆使沈家的夫子折磨我,还哄我爹打我屁股,现在又存心折磨我!
你以为虐待我我就会怕你吗?等姨母嫁进来一定会替我撑腰,我要让姨母弄死你!”
他越说越不像话,也就没看见,沈青鸾看向他的眼神十足地冰冷。
半晌,沈青鸾忽然笑了,她将戒尺放下,语气极为平淡,“你姨母为你撑腰?
君远,你信不信,你姨母进府不到三个月,你就会大病一场,小命不保。”
“你放屁,小爷好得很!”君远怒吼。
“放开他吧。”
沈青鸾朝珠珠示意。
珠珠手心一松,君远飞快地挣开。
一得自由,挥舞着双手将沈青鸾书案上的书本纸笔全都扫到地上,继而飞快跑了出去。
“臭泼妇,乡巴佬!会念两本书有什么了不起,连纸都买不起,等小姨嫁进来,拿银子把你这个穷酸砸死!”
沈青鸾神情平淡,反倒是君鸿冀脸上带着沉郁的怒气。
他躬身将地上散落的纸张一一捡起,又将被揉皱的几张铺平用镇纸压住。
紧绷的小脸上满是严肃:“大嫂息怒,远哥儿如今年纪太小才会说这些浑话。鸿冀知道沈家爱惜纸张非是因为贫穷,而是延续大师与学者的传承。
古有欧阳大师在纸背上草书,今朝也有儒学大师将纸裁为小帖书写用以节约,远哥儿对待书本纸张如此轻慢,连带着也会让人低看镇远侯府的家教,大嫂教导他用心良苦。
放心,我定将远哥儿捉来向您道歉。”
说到最后一句话,他拳头紧握,显是当真动了怒。
沈青鸾听着他稚嫩的嗓音一本正经地长篇大论,心里头的火气早就不知不觉被徐徐吹散。
她欣慰地颔首:“你能明白个中道理,也不算我沈家的夫子白教一场。不过,捉他向我道歉就不必了。”
沈青鸾抬出一只手掌,眼眸含笑打断他的愤懑和气恼:
“我与你打赌如何?别看君远如今言辞凿凿要杜绵绵陪着他,我就赌杜绵绵入府不到一个月,就会跟杜绵绵,甚至杜家反目成仇。”
“打赌?”
君鸿冀瞪大了眼。
没想到大嫂风光霁月、沉静端方,居然会做打赌这种事情。
君鸿冀觉得沈青鸾那副从仕女图中走下来的完美的模样被打破了一个角,让他得以从中窥探更鲜活的内里。
抿唇沉默片刻,君鸿冀郑重地点头:“鸿冀愿意跟大嫂打赌,若是大嫂说中了,我便将《左氏春秋》整书抄上一遍送给大嫂。”
《左氏春秋》是如今现存最长的史书,君鸿冀如此说显然是极为重视。
珠珠抬眸与翠翠对视一眼,忽然不约而同扑哧一笑。
君鸿冀叫他们笑的一头雾水。
翠翠哈哈笑道:“二爷居然敢和我们家夫人打赌,沈家哪个不知道夫人神机妙算,打赌十有十赢的。二爷这书是抄定了!”
君鸿冀愣愣地嘴巴微张,半晌也跟着她们傻乎乎地笑起来。
而君远从含光院挨了一顿好打,哭天抹泪地冲到君鸿白面前好一通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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