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子突兀的出现在张枫眠身后,弯下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枫眠回头笑着看了眼这位粗中有细的老板,点了点头。心里想,即将被临安城众人众星拱月般欢迎进城的那个人是谁啊,那可是一位匠人,得到朝廷敕封的正统匠人。谁不想去守在门口,争做那个第一个领略其风采的人?
老板刘老三却摇了摇头,不解道:“鸿钟那家伙有什么好看的?一个大老粗的爷们儿,你都在这里看了快十年了,难道还没看腻?”
“那可不一样!”张枫眠听到老板这不屑的语气,瞪大了眼睛争辩道:“鸿先生现在可是朝廷敕封的匠人,是吃俸禄的人。地位超然,就算是咱们县的县令也都要低上他一头,和之前比起来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现在铭火街的铁匠们可一个个都以他为榜样呢!”
“嘁!”刘老三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道:“还以他为榜样,不都是铁匠嘛,谁还以谁为榜样。就算他鸿钟现在成了什么匠人,不还是一样要回来这里打铁?再说咱们那县官大人,除了咱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他在谁面前不低上一头。明明是一县父母官,手握权柄,却次次给那林府压得抬不起头来”
说起这位县官老爷的时候,刘老三满脸都写着一股鄙夷之色,抱怨轻蔑的话滔滔不绝,如果不是张枫眠指了指外面,让他小心,他估计能说到天黑。
“您还是嘴上把点门吧,许先生说过了,隔墙有耳,咱们那位县官老爷的耳朵可灵着呢!”
刘老三瞥了一眼窗户外热闹的街道,想起了那些和自己不太对付的同行,深以为然,立刻闭上了嘴。
又过了没多久,他又转过头来看向张枫眠,问道:“真不打算出去看看?放心,这次不克扣你小子的工钱!”
张枫眠转头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眼老板刘老三,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粗犷汉子不会真的克扣自己的工钱。虽然他以前也经常这样说,但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张枫眠不想去的理由很简单,一方面是因为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呢,至于另一方面,他知道这份混饱肚子的活计来的有多不容易。
他五岁那年,父母因病离世,只留下了他一个人靠着小半缸发霉的大米撑到了冬天。到最后连那小半缸发霉大米都见了底以后,年幼的张枫眠就明白自己必须得出去想办法填饱肚子了。
自己家所在的那个郊外远近闻名的贫困村,自然是没人能帮上什么忙的。大冬天,自己家的米都不够吃,谁还能顾得上你一个外人?
不过隔壁李老伯老两口是个心善的人,看到可怜的孤儿张枫眠,竟是将自家所剩不多的大米分了一半出来,准备倒进张枫眠家的米缸。当时老两口笑着说:“我们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留着这些米也是浪费,小枫眠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当然应该多吃一些快快长大啦。”
但张枫眠拒绝了,想着老两口上了年纪,没了米还怎么挣回来。但是自己还年轻啊,只要想办法,总能填饱肚子的。
所以他随便编了个理由将老两口搪塞了过去,转身离开村子,想要在外面的田地里抓个田鼠什么的,带回来烤着吃。
可是隆冬时节,天地苍凉寂寥,别说田鼠,除了漫天白雪,连个枯黄的草根都找不到。
然后,张枫眠就只好将注意力放到临安城里。那是张枫眠最不喜欢的地方,全部都是势利眼,恃强凌弱,没一个好东西。
但是人活着总不能活活给饿死吧。当初母亲刚离开的时候,自己可是答应过她要好好活着,好好长大的。
所以张枫眠穿着破烂的灰布衣衫,脚上踩着漏了几个洞的烂布鞋,站在城门口,冻的瑟瑟发抖。他抬头看了眼城墙上那块巨大的石质匾额,最后咬紧牙关,一头从城门钻了进去。
进城以后,他从东跑到西,由南跑到北,一个店铺一户人家挨个找过去,希望能帮忙干点什么,好换口饭吃。他甚至跑到了那个林府门口,希望这户临安城内最富贵的人家能够大发善心,可怜可怜他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儿。但是他的脚还没踏上林府大门前的白玉石阶,就被门口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