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融海集团在私企中首屈一指,稳坐钓鱼台已近二十年。
但鲜有人知这融海二字,其实分别取自两人的名字——祝融,罗海。
当年的罗海只是个穷困潦倒,三十未立的混混,而祝融也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少年。谁也想不到,两人在街边的一次偶遇,竟能让这世界翻覆。
二十年建业,二十年问鼎,经过了各色人事千万坎坷,历遍浮沉,两个人的队伍如今变成二十余万人的集团,融海的地位再无可撼动。
可是,就在融海如日中天之际,祝融却不知为何决然离开,放弃到手的泼天富贵,切断了与融海的一切联系,到北方另立门户,新建祝工。
自此,祝融两字在罗家便成了禁忌,每个人都缄默着避而不谈。即便目中无人如天玑,若不是被罗玉衡激怒,也不敢轻易念出那个名字。
不久之后,祝工集团极有先见的踩着数个风口,同样跻身为顶尖企业,明面上隐隐形成了和融海分庭抗礼的格局。但底蕴的差距,不是靠账面上一串串数字能填平的。
所以罗海并不在乎祝工,那不过是个后来者,纵有千万条路,融海集团都早已站在尽头。
从头到尾,他在乎的只有祝融,只有祝家。
四十年风雨,说给山鬼听。这些上一代的未竟之事,总要下一代延续。
此时在餐厅中,长方形的黄花梨餐桌,穆武娣坐在主位,左手边是罗玉衡和天玑,右手是李凤杏母子。祝云深坐在正对面,尽量离众人远点。
而罗玉衡正单手托腮,默默打量着祝云深,一时有些出神。
经历寥寥几天的祝家之行,他突然生出些从未有过的情绪。
在这之前的罗三少爷,原本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家里有命令就去做,没有就环游世界找好吃的。女人,玩具或者未来,都用不着他操心,什么事都有人帮自己思考,从不往脑子里装多余的事情。
只是这一次,不知从哪一刻起,心里面忽然出现她的影子。也许是当她看向自己时,眼神冰冷锋利,如自己腰间的匕首一样亲切;也许是自己宰杀兔子,她帮着拾柴架火时,那副明媚恬淡的神情;又或者是她跪在观音前的背影,好像他的母亲。
罗玉衡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哪有这么矫情,说不定只是那埋在血脉中的,对权力的渴望作祟,让自己也渴望着她罢了。
但不论如何,他想得到祝云深的念头已经种下,谁都不能阻拦。
忽然,“叮铃”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管家成绿林推着餐车出来,房间里顿时香气四溢。
这时候,穆武娣讨厌繁文缛节的特点便体现在了餐桌上。
首先端上来的,是整整一盆开胃沙拉,摆在中间像极了装饰用的绿植。紧接着便是红烩牛排,芝士龙虾,鹅肝鱼子酱松露蘑菇汤,林林总总活像一出来自西方的报菜名。六七个盘子都装的满满当当,一股脑的摆在每人面前,谁都没落下。
北方人吃饭可等不得,甜点可以不要,酒肉必须到齐。
穆武娣举起酒杯开怀笑道:“难得家里能来这么多客人,各位都放开了吃,尤其是你们年轻的,不吃完可不能下桌。”
胡君到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前一圈盘子,好像和自己印象里的西餐不大一样,有点太……奔放了?
他坐在那里一动没动,倒不是不想吃,只是突然忘了刀叉该怎么拿。要是在外面可以不计较,但眼下这种场合,真应该注意一下礼仪。
罗玉衡一直盯着他,好像看出他的想法,笑着提醒一句:“左手叉右手刀。”
胡君到抬头看过去,连忙应道:“哦好的,谢谢了。”
“不用客气,”罗玉衡也有些不同寻常,放以前他早就把嘴巴塞满了,现在却连看都不看,继续说着,“这其实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刀叉原本没有固定的用法,大家都是有样学样,只为了向地位最高的那个人表示顺从,看他怎么用自己便怎么用,之后才形成传统。”
他单手托腮,笑意玩味的问道:“那么,假如在我告诉你之后,你又看到这桌上最尊贵的人,穆姨,她用的是左刀右叉,你会怎么样呢?”
胡君到还真的用心思索了一会,说道:“应该……还是会听你的。你很热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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