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后凑往黑犬身旁,习字,以免再让风允生气。
风允微微点头。
孩童性子顽劣,是为天性,严厉惩处一时有用,但恐伤及孩童灵性,堵不如疏,风允为师长,自当疏导,而非一味地让他们克己守规,成了规规矩矩的书呆子。
正好他也可以去田间看看他的禄田所在。
至于城内的宅地,只能晚归后再去瞧瞧了。
安排罢了,风允拿出一卷写了近半的竹简。
拿起笔刀,在上面杀青为字。
逐字逐句,久久犹豫,斟酌。
他在以《六书》为基,按照现代新华字典的偏旁部首组字法,编写一套更为简单的字典,方便孩童们学字。
但是想法虽好,过程却不简单。
“字,不该困在阁内。”
编写字典中,日落而下。
孩童们也纷纷归家。
“黑犬,你阿母去了何处,怎这时候都不回来?”
风允不免有些担心,可不得黑犬答,大嫂的身影已经从远处墙角,踉踉跄跄地走回来。
“阿嫂!”
“阿母!”
“阿嫂是怎么?”
大嫂攥着一片竹简,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她望向黑犬,如临崩溃似地跪倒在黑犬面前,紧紧抱住黑犬。
“你阿父死了,死了……”两行清泪滑落在黑犬的脖颈。
“阿父?”黑犬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阿父,阿母你不要骗我……呜。”
大兄死了?
风允垂眸,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无言而对。
怎会这样突然。
邻里出来看,一些好心的妇人上前询问,风允只是摇头。
见到大嫂手中的竹简落下,风允屈身捡起——大庭风伏,妻绫,子犬,伏夜遭越国探袭,死为国,赐三十贝币。
一片竹简,就只有这些字。
风伏是他长兄的名讳,大庭国有律,风氏子弟庶民三世可称风氏,以作荫蔽。
这也是风允和他兄长即使是庶民也有氏的原因。
不过大兄的儿子就没有氏了,是彻彻底底的庶民。
“阿嫂,节哀……你若是有了打算,尽管告诉我。”风允低声道,就扶起大嫂。
大嫂啜泣,随着风允进了屋。
大周有婚嫁之礼,女子亡夫可改嫁,其子可带走,亦可过继旁兄。
“你大兄也不知道收没收到家书,知不知晓你成了士人。”大嫂掩面而哭,她道:“我欲养黑犬**,小叔子尽管为自己的仕途操心,你大兄的事情我会亲自操办。”
大嫂抹去泪水,坚决道:“我去给小叔子和黑犬做食,人已去,多说妄然。”
她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说罢,就去了厨房。
黑犬见状,沉默,含着泪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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