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步子小跟不上,踉跄着跟上几步,差点摔倒,见她实在跟不上,攥着她腕上的手一紧,步子倒是放慢了些。
出了鸿胪寺,燕珝才终于停住脚步,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银甲缓缓转身,漠然地看着那些官员。
好像在看一群蝼蚁。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燕珝冰冷的声音仿佛回到了从前。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燕珝声音中隐含怒意,“有如此枪。”
只见银光一闪,长剑横劈,硬生生将鸿胪寺守卫手中拿着的红缨枪从中斩断。
钉铛落地的声音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阿枝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掐着腰,一把推上了马车。
“你……疼!”
她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马车内昏暗,看不清男人的神情,不知是不是铁甲的原因,只觉得寒气重得吓人。
她不知道他的怒意从何而来,想要告诉燕珝的事情还未出口,双手便被男人钳住,整个身子被硬生生挤在车壁上,后腰抵着车上的小桌,很是难受。
距离太近,呼吸可闻。
“不是告诉你……”
燕珝的声音没有往日半分理智,滔天怒意不知如何发泄,只能用力环着眼前人,咬牙切齿。
“为何不乖乖待在南苑,是不是永远学不乖?”
阿枝的痛呼被狠狠地堵在口中,带着施暴意义的吻重重落下,下唇被齿碾磨地尝到了一丝铁锈味。
“……越不让你做什么你越要去做,你觉得这样的倔强和叛逆有意思吗!你知不知道——”
燕珝的话停在这里,额头相抵,半晌没有声音。
“知道什么?”
阿枝终于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剧烈起伏着,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你,多少人不想让我们活下去。
燕珝紧紧闭上双眼,恢复了理智。
这些她不需要知道。
他退开,环绕着她半晌的血腥味终于散开,阿枝浑身瘫软,几乎是立刻趴倒在了软垫上。
燕珝点上灯,冷声对外吩咐道:“回宫。”
马车缓缓驶动。
车内终于亮堂起来,燕珝看到阿枝红肿的眼眶和带血的下唇,怔愣了一瞬。
“眼睛是怎么回事?”
他皱着眉,“你哭了?”
阿枝瞧着他的样子,终于又落下眼泪。
一落就不停。
要如何告诉他,她也没有母亲了。
烛火映着泪光,燕珝伸手拭掉她的泪珠,烫得他心头微颤。
“我阿娘……”
阿枝看着燕珝,嗓音颤抖。
“——殿下!”
马蹄声从外哒哒传来,随即止住。
隔着车帘,侍卫的声音好像隔着一层薄膜,阿枝听不分明。
“殿下,陛下醒了要见您……”
“你阿娘如何?”燕珝没管马车外嘈杂的声响,只是盯着她。
阿枝愣了下,垂下眼眸。
半晌,她扯出一抹笑:“无妨,你先去吧,日后再讲。”
燕珝紧皱的眉头并未散开,但还是在侍卫的催促下下了车。
马车又缓缓向前行驶,阿枝听着燕珝的马蹄声渐渐远去,泪珠一串串滴落在了软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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