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他自己,但他不打算直接告诉我答案。另一个是李家的二公子,但他这两年神出鬼没,以我的人脉,很难找到他。”
“第三个就是我了?虽然你靠自己也找不到我,但辛冉给你指明了方向。”
凌耀摆了摆手,漫不经心但语速很快,
“我确实可以告诉你答案,很简单,就是他成天挂在胸口的那枚戒指。
“那里头包含了清幽谷的传承,各种秘籍和丹药,甚至还有一个龙影在里面。所以林天宇才能从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快速成长到今天这地步。
“但这对你来说并没有太多意义。”
刚刚凌耀的话过于引人注意,章永新已经吩咐人把他们研究的场所移动到了茶室外,因此并没有听到凌耀现在的言论。
但守在茶室里的其他人都偷偷竖起耳朵,明显是对这八卦感到十分惊奇。
也许这惊奇当中也包含了“为什么南博图会知道这些”这一点。
“我猜你们的关系出现了问题。或者说,你现在单方面觉得你们的关系有问题。但无论什么原因,你想拿捏他的把柄,占据关系中的主导地位。但单通过这样一个秘密是做不到的。
“你偷走戒指也好,破坏戒指也好,林天宇已经获得的力量,并不是失去戒指就会一并消失的。
“最好的情况,你成功了,林天宇也只是境界不再突破,但对你而言他依然是无法逾越的高山。
“更重要的是,你根本不可能拿到手。别说林天宇有多看重那枚戒指,戒指中的龙也不会放过任何觊觎它的人类。它是清幽谷一脉的守护者,不会给你让任何伤害清幽谷传承后人的机会。
“看来这个问题确实很简单,怪不得说时间绰绰有余。”
说着,凌耀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相机,看了几眼,开始向他们翻译符文的含义。
而周芸怡只是面色难看地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最好是没有了。我赶时间的。”
而凌耀这幅随时要走的姿态终于还是深深刺激到了周芸怡。她猛然站起来,似乎这样就能遏制住凌耀起身的动作:
“不,不,你还没回答我,我要怎么做,他说你会告诉我的!我知道你背地里一直在关注丰城的动向,你稍微了解一下就能明白我的处境!我已经到极限了,我只有这么最后一个机会!依旧到了这一步,就算是……”
凌耀虽然没有认真了解过周芸怡真实的处境,但看到对方这个崩溃的状态多少也能猜到个大概。
无非是周家本来把注压在林天宇身上,希望的不仅仅是保住周家,更是希望能借由林天宇的能量东山再起。结果现在女儿送出去了才发现,发现林天宇不仅新欢旧爱不断,甚至好几年不回丰城。
就算林天宇在京城发展得再好又怎么样,周家能分到一杯羹吗?显然是不能的。
而且周家端着名门望族的架子,先前从未给李海波一点好脸色,结果现在林天宇在丰城的资产全都是这么个毛头小子管着,周家一点便宜也占不到。
这种情形下,周家能怪谁?既不能怪押了注的林天宇,也不能怪管着钱的李海波,甚至也不敢怪林天宇的那些“视如逆鳞”的“红颜知己”。
那还能怎么办,只能把责任推给这个“拴不住男人”的女儿呗?
要么是逼着周芸怡用更激进的手段“勾引”住林天宇,比如未婚生子什么的;要么就是逼着周芸怡接触其他可以联姻的对象,甚至干脆就是出卖自己去换取利益。
而周芸怡这个手上既没钱、也没权、甚至本事也没有的人,无论是顺从还是反抗,都只能从林天宇这边寻求出路。
结果她估计到了京城,发现林天宇又开后宫、还敷衍自己,估计更崩溃了吧。
辛冉抓住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洗脑让她黑化,再把她炼作可以操控的棋子,送入了这场局中。
如果事情只是发展到这一步,凌耀对这个女人还是同情居多的。但如果后续……
“无论你是什么处境,如果你真的希望我会帮你,就最好不要在这种关键时刻得寸进尺。
“你要记住,我现在是以特情局成员的身份在和你交涉,而且我自己也有自己的原则。”
凌耀敲了敲桌面,也是在敲打对方,
“一般来说,我不太会记仇,但如果触及到底线问题,可能就不单是记仇的问题了。
“有些话该不该说出口,你考虑清楚了。”
这番也算是凌耀的真心话了。
毕竟,无论是当初学校里的学阀斗争,还是南博宏的怠慢、南国忠的利用,又或是吴子凡的轻视、林天宇莫名的敌意……
凌耀可能会根据这些人的行为,在心目中给他们贴标签、打分,以此决定日后对待他们的态度。但说到底,他也都并不是很放在心上。
但如果是田羲,又或是凌兴然、李嘉恒这样的人,他们从头到尾都在把活生生的人当做棋子,妄图操控别人的命运走向悲剧而达到目的,利用欺骗、选择背叛、甚至谋划一场场屠戮。凌耀对此的记恨,则是刻骨铭心、天长地久的。
当初田羲被凌霖晗杀死,他在其中虽然只是背地谋划和支持,但也算参与良多;
而现在,他也还在追逐凌兴然,准备亲手解开真相、完成这场“复仇”;
至于李嘉恒,虽然还没被他拿到什么关键性的证据,但李海波的渠道里也有不少关于对方的不堪入目的消息——这样的人,在异世界做反派,自然是“肆无忌惮”地放纵着人性的恶。因此这位也早早就上凌耀的黑名单,时刻审视,时刻提防,随时准备出手抓住罪证。
而如果周芸怡真的明知故犯,在他们已经做出让步的情况下,依然不屈不挠地试图达成目的,枉顾许许多多人命……
那这个“黑名单”她可就是主动“跳”上来的,怨不得别人。
凌耀也是在最后提醒对方,别走上歪路。
幸好,周芸怡还算聪明,听懂了他的话;也还算心底里守着最后的道德底线,并不是真的想害死其他无辜的人。她终归是把那句未完的话咽了回去。
终于她交出了那把钥匙——竟然就是她左耳的耳钉。如果不是她主动递给凌耀,或许在场的人都想不到这枚耳钉的形状正恰好能插入锁孔当中。
“我依然想要那个答案。但你说的对,我会拿别的东西去换。那个人似乎很了解你,那么如果他说你会答应我,就绝不是靠钥匙来换到的承诺。”
凌耀没有接话,只是转交了钥匙,继续翻译手头上的符字。
周芸怡也陷入了沉默。但凌耀知道,这是周芸怡在想,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成为谈判的筹码。
不过,凌耀显然并不打算把这场对话在今夜进行下去。
他翻译完手头的段落,终于还是站起身来,对旁边的人说道:
“剩下的翻译内线发我。只剩二十分钟不到,我先去绿信。至于你,管他们要联系方式,下次再说。”
凌耀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边,打开了木窗。
晚风阵阵,周围愈发寂静。看来是疏散工作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周芸怡忽然发声道:
“绿信等你是李嘉恒;金茂那边等你的,不是人。另外,三选一并不是给你的考题,辛教授会避开其他人再单独联系你。都是些我听到的闲话,希望对你有用,权当是我预付的订金吧。”
而只是一眨眼,窗边的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中残留着极淡的一缕紫雾,还有一句如同梦中之语的回应: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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