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已值深夜,桌上一盏油灯的微光映亮周遭,喻商枝靠坐在床头,青丝披散。
明明身处这农家陋屋,可无端令人觉得气质高华,难以移目。
吴郎中心头莫名打鼓,“这救命的东西金贵得很,岂是你说看就能看的!”
喻商枝微微挑眉,“好东西如何会怕人看?该不会……你那老山参根本就是假的!”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这后生却在此血口喷人!”吴郎中神色激动,忙不迭地张口反驳。
一旁温野菜的视线在二人之间逡巡一圈,心中隐约生出猜测,他身形似汉子般高挑,当即逼近吴郎中道:“你不是说这人参能救命,五十两银子的东西,我掏钱之前看一眼都不行了?”
吴郎中面对温野菜,有些打怵,默默退后一步,冷哼一声。
“要看便看就是了,谅你们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说罢他便打开药箱,从下面最底层的格子中小心捧出一个木盒,对着光打开来看,里面果然是一棵须尾尽全的山参。
“你们可看好了,这等稀罕物,值不值五十两银子。”
温野菜拿起木盒,送到喻商枝面前。
但见喻商枝低头仔细闻了闻,又摸了摸人参的外皮,比划了一下长短宽窄,很快收了手。
这一回,他没再给吴郎中说话的机会,语气直截了当。
“菜哥儿,我劝你直接将这老骗子赶出门去,而且一文钱诊金都不要给。”
温野菜看了看喻商枝,又看了看盒子里的山参,疑惑道:“莫非这山参有什么不对?”
喻商枝摇了摇头,一副忍俊不禁的神色,仿佛遇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这确是野山参无误,可却是一棵五年生的山参。”
“五年?他刚刚还说是十年生的!”
温野菜猛地回头,瞪向吴郎中。
“好你个老匹夫,居然敢骗到我家来!”
喻商枝在一旁继续道:“不仅如此,有道是人参三年方开花,五年始结果,六年及以上的人参才有入药的价值。且把用这冒充十年参的事情放到一边,单论这五年的人参……”
他哂笑道:“也就比萝卜贵点。”
吴郎中没想到自己被人揭了老底,胡子一抖,本来还想狡辩两句。
然而温野菜早已抄起了墙角的扫帚,眼看要往人身上招呼!
五十两银子,都够普通村户人家吃喝好几年了。
这老郎中居然张口就想骗五十两,若是真让他骗成了,都足够扭送去报官蹲大牢!
“你这不要脸皮的老骗子,亏得我们村里人都对你以礼相待,没想到竟趁人之危,骗人钱财!大旺、二旺,给我上去咬他!”
吴郎中认了怂,边跑边求饶。
温野菜一路追出去,叫骂不断,声音渐行渐远。
没过多久,温野菜气鼓鼓地回来了。
“这老不死的,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他!否则我非要拎他去报官不可!”
他把扫帚一把扔回原处,重新在床边坐了下来。
方才怒气上头,他想也没想就把吴郎中给赶走了,这会儿冷静下来,看到喻商枝的模样,又开始发愁。
“我把他赶走了,那你的病怎么办?要不我去许叔家借牛车,带你去镇上看病吧?”
经过方才的事情,温野菜已经打定主意,要帮着喻商枝治好病了。
这会儿借光看美人,越看越欢喜。
本来他想的只是,这人是自己花了钱聘来的相公,既然还有一口气,就断没有不管对方死活的道理。
而等到吴郎中被揭穿时,他顿时觉得自己这新相公果然不一般!
他们村户人大字不识一个,哪里会辨识野山参几年生的,又懂几年才能入药的道理。
且听喻商枝的谈吐,文质彬彬,落落大方,果然是读过书的。
先前他只听花媒婆把喻商枝夸得天花乱坠,说他俊美如谪仙一般,气质也温文尔雅。
温野菜听归听了,实际并不怎么相信。
可现下亲眼见识,才知道花媒婆的话,居然半点不假。
小郎中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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