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语气平淡,但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令争闹中的几人迅速安静下来。
陈牧看了一眼旁边横陈的女尸,女尸脖颈上有着明显的青紫手印,接着又看了看所谓的人证以及其他物证,心中微微摇头。
事件并不复杂。
稍一推敲就基本明朗。
应当先是郑家有意设计,想要做出一场奸淫案,然而中途陈茂与女人争闹时,受了威胁后,恶向胆边生,动手杀人,他并不知道郑家的人马就埋伏在一旁,只想杀人之后凭借自己的关系毁尸灭迹压下此事。
然而郑家的人马一见奸淫案变成了人命案,更不动手了,就在一旁看着女人被陈茂活活掐死,这时才杀出来将陈茂拿下。
此时陈茂才反应过来不对,但为时已晚,毫无挣扎与分辨的余地,被一路押来。
一场闹剧。
这是陈牧心中的评价。
死去的女人,杀人的陈茂,以及郑家……这个案子可以说从苦主到人犯再到死者,就没有一个是全然无辜的。
更为可笑的是,一切的起因只是为了在他上任第一天,给他这个新任差司上上眼药。
很好。
上任第一天的惊喜他是切实收到了。
陈牧微微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看向陈茂,语气平淡的道:“这么说,人的确是你杀的了?”
陈茂一下子哑巴了,眼神慌乱,争辩的语气也弱了下来,支支吾吾的道:“我……我只是盛怒之下,一时失手……而且是他们故意算计,想要陷害我,是他们……”
陈牧转头看向郑宏,淡淡的道:“国法不容情,人在做,天在看,做了恶事,无论是何缘由,终要付出代价,郑掌柜你觉得呢?”
正在看戏的郑宏,只觉得这话怎么听都有些刺耳,顿时眉头一皱,正想说些什么时,却见陈牧已挥了挥手:
“人证物证俱在,押送总司大牢。”
“是。”
尚庆来立刻应声,走上前去。
陈茂脸色一僵,立刻挣扎起来,张口试图叫嚷什么,但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尚庆来一记手刀砍在后颈,一下子整个人软绵下去,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几个差役立刻上前搭手,将陈茂押走。
“郑家、流沙帮、还有那边的盗帮……可还有事?”
陈牧也不再去看被押走的陈茂,转而目光平淡的掠过场中众多人马,语气依然是古井无波一般的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众多人马一阵面面相觑。
郑宏也眉头皱起。
其实他知道陈牧和陈茂的叔侄关系并不怎么样,今天的目的也不是利用陈茂来迫使陈牧让步,仅仅只是为了打掉陈牧的威信而已。
然而这一套操作下来,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只看到了陈牧自始至终处变不惊,行事沉稳,态度淡然,更兼令行禁止,手下的差头第一天就完全服从,且尚庆来办事敏锐,雷厉风行,第一时间就控制住了最后试图大吵大闹的陈茂,将局面一下子遏制。
这一出闹剧下来,不但没有损伤陈牧的颜面,反倒是无形之中更树立了几分威信。
明明年纪才二十出头,更是第一天升任差司,行事却能如此沉稳,挑不出半点毛病,当真是奇也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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