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刀剑刺入他们的心脏、剁下他们的脑袋,再用巨龙的血来沐浴,在龙的尸体旁用口琴吹奏,那是元老们哀悼的曲子,吹完一曲之后这些人又重新踏上征程。
可以想见那是何等的悲壮何等的惨烈,每一个年轻人都要死在战争中,行动队的成员换了一批又一批,那时候仍旧年轻的元老们的心已经被磨炼地坚如钢铁。
他们始终站在人群之外,使自己化作不倒的长城,悲壮的死去已经是他们最憧憬的结局。
今天有人告诉这些老家伙,有危险的龙要撕裂世界从命运的另一端来到他们的面前,元老们也只会握紧刀剑先年轻人一步冲上去,如果奥丁真的来临,要么他的头颅被砍下,要么他用长枪贯穿老人们的心脏。
一时间,元老和校董之间似乎形成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那是情绪的交汇,悲壮惨烈与畏惧震惊。
“我有一个问题,那个奥丁,他是怎么做到的?将尼伯龙根的窗开在卡塞尔学院之内?”伊丽莎白洛朗女爵环顾所有与会者,她的声音止不住微微颤抖,“我们不是被炼金矩阵保护着吗?而且,所谓的尼伯龙根真的能把神的力量投放到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吗?”
来自高廷根家族的夏绿蒂小姐看了一眼守夜人,但老混蛋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完全没有搭理其他人的想法,她于是叹了口气,“炼金术中存在其中最杰出的炼金成就,这些成就被记录在不同的古籍中,可能是龙族留下来的遗产,它们分别是元素置换、精神重铸、概念武装、时间逆流、空间开辟、生命缔造和因果分离。”
夏绿蒂犹豫了一下,咬咬牙继续说,“站在高廷根家族对炼金术理解的角度来看,我认为那位神……我的意思是奥丁,他参透了七成就中的空间开辟,如此他才能够自由地切断和缝合空间,甚至开辟出某些不可思议的自定义空间。”
副校长终于睁开眼睛,他耸了耸肩,“小姑娘说得没错,虽然高廷根家的传承也就那样,但也算是有点东西,但我只能说东西不多。你们可以换一种理解方式,那东西压根就不用走我们要走的道路,人类设置的门或者任何物理意义上的空间间隔对奥丁来说都是无效的。”
“弗拉梅尔的传承一直是炼金王国中最璀璨的桂冠。”女孩朝着守夜人微微点头。
“所以即使我们在这里也并不安全。”弗罗斯特说,他的眼睛眯了眯,这种置身于危险中的感觉让这个老人浑身紧绷,流露出危险的气息来。
这样看,弗罗斯特加图索即使在这样的会议中也绝不算是弱者。
“我们并不畏惧和神或者龙王开战,这或许是他没有出现的原因,奥丁没有把握杀死我们所有人。”圣乔治说。
“事实上并非如此,虽然不知道各位元老的实力,但想来应该很难对初代种造成威胁,他不出现的原因是这座学院的门并不仅仅设置在物理意义上。”夏绿蒂说,“卡塞尔学院的正下方有一座由历代弗拉梅尔导师控制的炼金矩阵,那大概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矩阵,它限制着任何人在这里启用言灵,也会让重构空间的努力无效化。显而易见的,足够强大的炼金矩阵能够构筑出自循环的空间屏障来阻挡奥丁对入侵学院的任何努力。”
副校长撇撇嘴:“那老东西已经运转了一百年了,我不知道这种盾牌还能够坚挺多久。而且奥丁能够把窗开在这里,我们对他没有秘密。”
“但这里是安全的。”有一位校董说。
“你们走到哪里都是安全的,人家压根儿看不上在座的这种货色,如我,如你圣乔治,再如你弗罗斯特,我们有什么资格让一个神对我们动手呢?”守夜人忽然笑起来,他拍拍圣乔治的肩膀又拍拍弗罗斯特的肩膀,“安心,在昂热那老混蛋和路明非那个小混蛋没有死掉的时候,我们应该都是安全的。而且我已经除掉了奥丁留在学院里的道标,他暂时无法再监视我们了。”
对守夜人的话没有人感到愤怒,他们只是稍微松了口气。
“不过最好还是召集一下其他分部的精锐,我和昂热一致认为一个大的时代就在眼前了,卡塞尔学院必须做好准备。”副校长抠抠脚丫子,“先从日本分部开始吧,让他们的分部长在三天内出现在这里,我们需要蛇岐八家的力量。”
元老和校董们都愣住了。
——
路明非终于一路忍受到了诺顿馆,他伸手推开会议室的大门,随后便愣住了。
那张橡木长桌上的蜡烛原本是熄灭的,它甚至从没被使用过,如今毕竟是工业时代,已经很少再有地方用烛火来照明了。
可此时那东西被点燃了,有岩石般坚硬、钢刀般锐利的侧影坐在烛光中,老迈的男人在烛光中小口地就着毛豆喝着日本的清酒。那是个日本人,居然穿着漆黑的长风衣,黑得就像窗外的夜色,但领口的家徽夺人眼目。
那果然是蛇岐八家的家徽,烙刻着生长了八个头颅的白色大蛇。路明非以前在日本见过源稚生的龙胆戒指,也是一样的图腾。
他甚至还认识这个人,毫无疑问是传说中日本分部除去源稚生外最强的男人。
犬山贺!
这个看起来质地粗糙如岩石般的老人浑身上下透着浓烈的酒气,眼神却清明得像是被割掉云端的高天,他的家徽无疑是黄金的,那上面黄金的曼陀罗缠绕着白色的大蛇,锋利的荆棘仿佛四射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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